下课时分,青寻被老师找到了办公室,他被带到裡面的諮商小间,陪他去的槿华就恭良老师的办公桌等他。
老师的办公桌很乾净,前面放着一大排书跟资料夹,右下方的小柜子裡面塞满着很多问卷。桌垫下面压着一张书法作品,上面大大写着「鞠躬尽瘁」四个字,槿华觉得这看起来完完全全不像是恭良老师会做的事情,原来他骨子裡是一名热血教师。
「林青寻」
「恩。」青寻点点头。
「你的状况很特别啊」恭良翻着青寻的入学资料卡,「国中跟国小都是足球队,也拿到全国前叁名的成绩,所以被特别保送进来。不过,入学时你却特别强调要进到一般生的班级上课。发生了甚麼事情吗」
「就就是那个」青寻尷尬地吞吞吐吐说不出一句话。
「这边说的所有事情我都会帮你保密的,别担心。」
「家、家人那边也会保密吗」
「呵,如果你有伤害己或别人的念头,我当然没办法为你的行为保密。」
「没那麼严重啦」青寻笑着说,「其实 我爸妈都不知道我是t保生,学费单也是我跟他们拿钱自己拿去便利超商缴的,所以他们一直以为我是用考的考上的。」
恭良讶异地眨眨眼,「你这麼辛苦地做这件事情,一定有你很在意的事情吧」
「嗯,我喜欢踢球,我说什麼也要进到这所学校的足球队裡面。不过我爸妈觉得踢球没有前途,国中的时候就不太让我去练习了,所以我我才会这样子」
「你希望父母亲放心,但是自己又想在t育班练球」
「嗯嗯嗯。」
恭良搔搔头,觉得这傢伙真有那麼点小聪明。「你觉得,这麼做有办法达成你原先的目的吗」
「嘛我是觉得,现在都做了t育班的学生不能跟你们一起上课吗」
「t育班的课表跟一般生的不一样,t育的练习时间会占用到一般课堂,如果你跑去练习足球,就会没办法跟上这边的进度。加上就学的名目上你也不属於这一个班,行政上可能会受到阻挠。」
「唔」青寻低下头,看起来是情真的没有那麼简单,「可是就算我在t育班,我也不会认真上学科啊──」他说道。
「噗哧呵哈哈哈」恭良忍不住大笑,言下之意就是不论他在哪边,对於学科都没有影响。
「抱歉抱歉,你真的很喜欢足球啊。知道自己最喜欢的东西是什麼,这样子的人是非常幸福的。」
「可是我的爸妈又不喜欢」
「你受伤了吧。」恭良没头没脑地冒出住一句话,这让青寻一脸疑h。「因为受伤了所以暂时转到普通班,不过因为该生在足球上成绩亮眼,所以可以观摩足球队的练习,以便未来为校争光。」
「誒」青寻睁大眼睛看着恭良。
「嘛虽然这个理由看起来有一点迁强,不过行政上没有办法无缘无故把你转过来,毕竟你是用t保生的资格进来的。」
「谢、谢谢老师」
「你别谢我,我只能在现在小小地帮你一把,等等用我的名字去保健室让他开受伤的诊断。但是,之后的事情必须要自己负起责任,你知道了吗」
「恩」青寻用力点点头。
「唉,你真的真的有听见吗」
「恩」青寻再次用力点点头,眼神不断发亮。
──天晓得他到底有没有听见。恭良摇摇头,其实这一些例子自己在辅导室常常遇见,父母亲跟孩子的想法不同导致的衝突实在不少,如果没有好好处理,最后亲子关係会因此破裂。
──真糟糕,如果不赶快把这件事情好好解决,我一定又要写悔过书了。
恭良苦笑道,他每一次都因为这些事情被家长抱怨,而被主任臭骂一顿。
「你每个礼拜叁的中午都到这边来找我,我们来一起想想看有没有什麼方法可以真正解决这一个问题,好吗」
「我、我知道了」
看见青寻蹦蹦跳跳地离开辅导室,恭良搔搔头。
果然,每个班都有一两个这样子的孩子啊
他接着拨了通电话给远在维也纳的真正班导师,「喂,我跟你说,你的班上出了一个跟你一样的笨蛋......」
只见对方没有生气,反而笑得不亦乐乎,说了一声:「我非常期待呢」。
*
「老师跟你说麼啊」槿华问道。
「喔没有啊,他说上课不要睡觉。」
「是──喔──」槿华有点怀疑,因为如果只是这一件事情怎麼话说那麼久。
「不管这个了,我们去福利社买吃的。」
「誒可是现在已经十点多了吔等等就快要吃午饭了。」
「不管,我饿了」青寻笑着说,接着就跑向了贩卖部,「啊──槿华──我没有钱──」他拿了一堆东西之后大声地喊道。
槿华冒出青筋,「我也没有带出来啊──」他大声地喊回去。
「那、那怎麼办」青寻站在结帐的地方,后头挤了一大堆人。
「我帮你付吧。老闆,这些一起算。」只见一个nv生从后面cha了进来,接着很豪爽地附了钱。
「谢、谢谢你,不然我一定会饿死。你在j班我等等还钱给你。」
槿华戳了青寻一下,为他感到无比尷尬,「他跟我们同班刚刚就坐在你旁边」
「誒」青寻眨眨眼,「不、不好意思」
「没关係啦,毕竟你刚刚都在睡觉。」nv生说道。
「恩啊我都在睡觉我叫青寻,他是槿华。」青寻一点都不在意地说。
「我是小妤。」
「哈哈很好听的名字喔」
槿华默默走在两个人身边,突然有一种不太愉悦的感觉,他不知道这个感觉是怎麼来的,但是他现在彷彿有一点生气。他虽然知道小妤就只是班上的同班同学,但是当他看见青寻跟他有说有笑的样子就觉得有一点不满。
──如果刚刚我有带钱就好了。
槿华不知道这念头是怎麼来的,他一回教室他马上就塞了叁百块钱的钞票进到口袋,不过这叁百块钱一直到放学都没有派上用场。
为甚麼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呢
放学时槿华无力地收拾着书包,明明在中午之前的心情都一直不错的,但是自从从福利社回来之后他的心思就开始杂乱不堪。槿华一直很在意坐在他背后的青寻正在做什麼事情,虽然大部分的时间他都在睡觉,但是偶尔也会跟话,虽然听不太清楚他们正在说什麼,但是槿华就是觉得很烦
「抱歉啦──我刚刚上课是不是有一点吵」放学的时候青寻跑过来道歉,因为有j次槿华转过头去瞪了他一眼。
「就、就有点g扰到我」槿华,他其实没有要生青寻的气,这件事也跟上课没什麼关係,槿华只是单纯地不喜欢青寻根别人那麼亲密而已。
──这个念头糟透了。
槿华在心裡不断责骂自己的自s,青寻只是刚好跟自己认识得比较早而已,两人也不是情侣关係,这种吃醋的感觉让槿华好讨厌自己。
总觉得自己的心x好狭窄,窄得只能放下青寻一个人。
「抱歉啦──真的──」青寻又在一次说道。「我现在要去t育班跟队友打招呼喔,等等有一个足球的小检定,可是会到有点晚,你吗」
槿华微微地点点头,到头来自己还是没办法拒绝青寻,简直像是一个戒不掉偷吃糖的孩子。
「哈哈準备看我在场上的英姿吧」青寻接着胡乱搓了槿华的头一下,「我快迟到了,先过去换衣f了喔东西帮我拿过去c场,哈哈ai你──」青寻笑着装模作样拋了个媚眼,接了拿了球衣跟鞋子就往外跑,留下一脸害羞的槿华在原地。
槿华这才发现青寻的手好大,被摸起来的感觉很舒f,那种感觉现在彷彿还留在头上。
「真是的,g麼加那个ai你」槿华嘆口气,他知道那个词明明没代表甚麼意思,只是男生之间的一种开玩笑。但是不可否认的事,青寻这种举动让槿华陷得更深了。
现在槿华好想到一个很高的地方大喊,
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全部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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