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凌这一刹那说出口,好像才反应了自己说了多么令人惊讶的话,可他没有后悔的感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有了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但是挥之不去,而且越发不可控。可能自从他遇到许宁可能就产生了,一直藏在他的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然后从他听到许宁告白的那一刻就抑制不住。所以如今许宁乖巧地摊在他怀里,他就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
许宁听了这话呆呆的,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但他想明白之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狠狠点头。他生怕安凌后悔的样子取悦了安凌,安凌低沉的笑声振动着胸腔。他用力把许宁抱在自己的怀里,下巴蹭了蹭许宁的头顶的发丝。
安凌一向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从来不会为了一些无关的理由为难自己,他在意许宁的注意,他就让许宁离他更近一点,他发现他更喜欢许宁用那种痴迷和占有的眼光看他,他就和陈净分了手,他听到许宁的告白,动了心,就想要和他在一起。
而许宁躺在安凌的怀里,突如其来的好运气夹带着着未知的不安,可他做梦都期待这份爱情太久,甚至于他以为永不回成真的时候发生,以至于发生的时候他就不想追究一切,不论安凌是仅仅想尝试新鲜的念头,还是对他有什么奇怪的想法,他都无所谓,只有一分钟的温存,他都愿意留下来。什么都不想地占领这个怀抱一分钟。
许宁吃到一半的时候看了时间,就偷偷给同学发了短信,难得请了假。等到安凌想起有晚课的时候,早就过了上课时间,他看着怀里的好学生,问起晚课的事情,就看着许宁好不容易降下温的脸又红了一大片,支吾地说不出口。
许宁又说不出想和他多呆一会这样的话,就只能摇摇头表示没关系,他一直听话念书,练习画画,直到遇到安凌,他想和安凌多呆一会,尤其在安凌想和他在一起的今晚,他隐约着觉得自己像一个有一天享受一天,抱着必死决心的殉道者,最快乐和最消极共存在他心里,他直起腰,手捧着安凌的脸,缓缓凑上去,与他亲吻,享受这种迷离到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何时的感觉。在这个灯火晦明的房间,昏黄暧昧的灯光下面,他们一直温存了很久。
安凌骨子里是那种典型的不喜欢人违抗的性格,平时和别人在一起的时候,总要下意识的克制,他就是喜欢许宁老老实实地腻着他,离不开他的样子。他看着几乎要化成一滩春水摊在他怀里的许宁,倚在他肩膀上,被吮吸了长时间的嘴唇粉嘟嘟的,上面泛着晶莹的水光。就忍不住心底冲动,想要和这个人再亲近一点,他放在许宁背后的手,一点一点挑开许宁的衣角,眼睛看着不敢看着他的许宁,注视着他的表情,试图尝试他的底线,他顺着许宁好看得紧的腰部线条,一点一点地把手放在在安凌的后背上,往上抚摸。
安凌炙热的手掌,带着练球的茧,带给许宁难以忽略的刺激,划过地地方留下一阵阵刺痒,被触摸到的皮肤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他几乎要被这高温融化,安凌的另外一只手一直压着自己的手放在他的腿根处,安凌那里的肌肉绷得紧紧的,让许宁直接而深刻地感受到了安凌的力量。让他生不出一点反抗的意识。他们紧紧地贴在一起,心跳声也不分彼此。
“安凌,我,我们回去吧,很晚了,要回不去宿舍了。许宁根本不敢看向安凌的眼睛。他低着头,转过脸,不知道面目冷清的人染上绯红的脸蛋有多诱人,是那种性冷感的诱惑,就像山水画里白色宣纸上晕了的墨色。给人以无限遐想。
许宁是住校生,他平时和普通考生一起上文化课,美术练习抓自己有空和自习的时间,每天都要在学校呆到很长时间。他父母虽然很宠溺他,但一直把他管的很好,没有什么娇矜的奇怪脾气,何况父母又一直认为他太过高傲,就让他住在学校的寝室,好和同学多亲近一些。学校寝室向来是十一点关门,这个时间还离学校这么远,再不走真的要回不去了。
安凌是住在校外的,他不喜欢那么多拘束和条条框框,家里就在学校附近给他找了一套公寓,离学校也近的很,再说往常这个时间,他的活动才刚刚开始。他不愿走,也没有起身的意思,许宁也被他牢牢地按在自己的怀里,”许宁,你不喜欢和我多呆一会么急着走。”
“不是,我没有,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可是。”
“你既然喜欢,那就没什么可是的了,听我的,没关系。”安凌把许宁的头压在自己的肩膀上。他还想在抱一会儿呢,许宁身上有股子颜料的气息,不浓重,还有淡淡的茉莉花香气,和他用的洗衣粉的味道差不多,身上也凉凉,不像女孩子抱起来柔若无骨,像一摊肉泥一样,许宁抱起来,就像抱着一块触手生温的暖玉,明明是凉的,却让你觉得温暖,明明是坚硬的外壳,你却能感觉到他内里的柔软,让他舍不得放手。许宁乖乖地躺在他怀里,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可以和安凌这么亲近,他也不在意安凌只是单纯地尝个新鲜,还是想要逗弄他的新把戏,只要和安凌相处一会,他就觉得赚了,要是安凌能真喜欢上他,那简直就是天上掉彩票一样的喜事。
“要是回去晚了,你就住我那里,好不好?”安凌把他用力按在自己的怀里,几乎一刻不想放开,他甚至考虑一会要不要把他背出去,许宁手长脚长的,背起来应该不能拖在地上吧。
被带回家好像应该是好事,可许宁的心好像一下子就凉透了,饭店里空调温度明明一直显示的是26摄氏度,可他一瞬间觉得很冷,安凌在校外的房子他是知道的,那个房子的有名程度就跟安凌的女朋友们一样,是让人一听就是会会心一笑的程度。他以为他好歹能撑过一个礼拜,没想到第一夜就被带到那里,他不敢抬头,怕安凌看到他眼里的潮湿,他只是越发抱紧安凌的脖子,怀着献祭一般的心情准备奉献自己。
出了饭店的门已经快十点了,安凌没有背着许宁出门,主要是他觉得许宁的脸皮太薄了,他怕吓着他,所以就只是牵着许宁的手在街道上走,一路上许宁也不肯抬头,外面路灯的灯光昏黄,安凌看不到许宁的表情,但是他猜,肯定还是没有表情的脸却挂着两朵桃花般的颊晕。他忍不住想笑,却怕许宁听到更加害羞,他就转过头,一直看着道上的车辆,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车里的气氛很安静,估计就连司机也能看出来车上坐的两个少年关系不一般,也不像会玩到一起去的人,安凌的五官立体分明,在黑暗中也能看清大体的轮廓,邪气又凌厉。而一旁的许宁,脸几乎要在黑暗里发光,精致地像个小姑娘,尤其两个根本不像一条道路上的人一起坐在后座上,许宁一直低着头,手被牢牢拽在安凌手里,司机就总是透过后视镜看着两个相握的手,最后终是忍不住开口,
“大高个啊,可不能打架啊。”
安凌想这是我媳妇儿我打他屁,喜欢都来不及呢,你个没眼力见的。不过想到胆小害羞的许宁,就忍住心里的火气,开口道。”不会的,大爷,好好开车吧。”
许宁听到司机的话忍不住笑了,笑声像把小扇子似的把安凌心底搔到痒痒的,也没心情计较司机的多管闲事。
安凌其实长得很帅,不过对于一些审美比较中国化的人来说,安凌的五官和身材看起来就很凶,安凌听到许宁的笑声,他伸手过去掐了掐许宁触感清爽柔韧的脸颊,没有多少肉,他也没怎么用力,上面就留下了痕迹,他多看了两眼,总是有些担心自己的力气是不是对许宁来说多少有些大了,就看见许宁伸手捂住自己掐过的地方,像个小痴汉一样冲自己笑,长长的眼睛在眼尾处微微上扬,浓密的睫毛在眼睑下面没有瑕疵的皮肤打下阴影,让安凌几乎忍不住又想亲过去,但看着还在频频关注后面的司机,就只能忍住了,他按住许宁笑到一边的脖子,拉到自己怀里,然后几乎贴着许宁的耳边,小声开口,热气都打在许宁敏感的耳部皮肤上,让许宁浑身一激灵,
“许宁,你再骚,我就你。”
许宁一下子没了表情,吓坏一样不敢再抬头,也没有笑意。也不敢看司机的表情,不知道司机有没有听到安凌的话,他半张脸都在后车厢昏暗光线里,只有偶尔从车旁过去的车辆的灯光会打进来,让安凌看清他在黑暗里还有光亮的眼睛,好在接下来安凌就单纯地搂着他,让他把脸藏在自己的肩窝里。
下车的时候停在单元楼门口,安凌付完钱,就看起来不着急的样子,脚下却走走的特别快,拽着许宁一路快步地走向自己的房门,他才略显急迫地把许宁按在自己的门上,让他朝着门,背对着自己,把手里的钥匙给他,然后自己压在许宁的身上,胸膛紧紧贴在许宁的后背上,手把手地教许宁开门,拧转钥匙。
“以后我把钥匙给你一把,你就天天来这里找我怎么样”
许宁的所有心神都在自己的后背上了,手也一直发抖,门基本上是靠安凌才能打开,他浑身都发软,既害怕又期待的心情都要让他的心脏加速跳动,像要跳出自己的胸口一样,安凌的下半身散发着强烈的热度就紧紧贴在他的身后,他忍不住转过身,把手环在安凌的脖颈上,靠着他,踮着脚。
安凌一只手抱着许宁,另外一只手把钥匙拔下来,他打开门,抱着几乎要把全身重量交给他的许宁进了屋子,转手就把许宁按在门上,亲到自己惦记已久的双唇,门发出巨大的□□。可已经没有人在关注它,安凌的手在许宁的身上探索,这块巨大的暖玉已经属于他了,他骨子里的侵略本性暴露无遗,他的手在许宁的身上肆无忌惮地探索,大力摩擦着每一块接触的皮肤,触手生温又爽柔韧,叫他更加情迷。激烈而又暗示意味浓重的动作叫许宁越发的瘫软,可是身体越发陷入快感,头脑就愈发清醒。许宁心里也越发的撕裂,他怕继续发展下去安凌今晚以后就会对他失去兴趣了,又怕现在拒绝了就没有以后了,安凌吻得他越发火热,越激烈,他身体越来越没有力气,心里就越发晦涩,他几乎放任自己不去做选择,让自己沉迷在这快感里,失掉所有力气好无法挣扎,做一只蛛网里的鸟,可他的眼泪不受控制的一滴滴顺着眼眶流出来。
安凌在亲吻他嘴唇时感到他脸颊上的湿意,惊讶地睁开了眼睛,就看到许宁纤细浓密的睫毛上挂不住的的一颗大滴泪水砸在空气中没有声音,不知道这样哭了多久,许宁没有睁开眼睛,他的脸上没有太大的表情,好像流泪的人不是他。安凌却好像感觉到了他的难过和绝望,好像一块石头突然落在他心里,压得他上不来气,他掐住了许宁的下巴。“许宁,你不愿意么?”
安凌突然停下来,声音里是抑制的□□和冷意。
“不是的,不是,我愿意。”许宁睁开了眼,他看着安凌的眼睛,手轻轻地扶在了安凌的脸上,然后带着眼泪缓缓亲上了安凌的嘴唇,伸出浅粉色的舌头学着安凌的样子一点点舔舐着安凌的嘴唇,□□的动作做得格外纯情,安凌心里说不上什么感觉,他亲了亲许宁的嘴角,然后把许宁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里,找出自己一件净的衣服给了许宁,“去冲个澡吧,东西随便用。”
许宁被推进了浴室,哗哗的水声响起,安凌把自己扔在床上,四肢打开,他看着玻璃上模糊的人影,想不通许宁的心思,应该是喜欢他的啊,可为什么亲吻的时候那么难过,他一想起那张带着眼泪的好看脸蛋,心里就十分烦躁。
许宁在浴室里打着泡沫,沐浴露的味道是迷迭香的气味。是安凌身上的味道,他想着安凌送他进来的表情,就忍不住猜测,安凌是不是不开心,是不是他刚才的表现扫了安凌的兴致,安凌会不会已经不耐烦他了,就不自觉洗得越发的快,想要出去确认安凌的表情,他飞快冲掉身上的泡沫,擦身上的水,穿着安凌拿来的净球服,慢慢推开了浴室的门。
安凌的球服很长,许宁只穿着上身的就够了,走过来的时候下面露出一截白色四角短裤的边,可是那双细直的大白腿比短裤的白还要惹人注目,半半湿的头发贴在脸上,衬着那张新月一样清冷精致的脸蛋,像是下凡的不食人间烟火的仙,红色的宽大球衣让许宁白生生的皮肤越发娇嫩,手里还拿着安凌的毛巾擦着头发。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好像不在意的样子却躲着安凌的视线,不敢和他对视。有种别样诱惑的性感。安凌一瞬间从床上坐起来,拉住许宁的手臂,带到床上,转过来压在身底下,按住许宁的两只手,压在头上。恶狠狠地在许宁被热气蒸的粉粉水水的脸上咬了一口,“别找,别撩我。”然后就亲了一口安凌湿漉漉的刘海,起身去了浴室。
许宁呆呆地捂着安凌刚才咬过的地方,躺在安凌刚才躺过的地方,忍不住滚来滚去,安凌没有生气,还咬了他,还亲了他。许宁也不想较真地去想安凌怎么想,就是高兴,一扫了刚才的惶恐紧张。
安凌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裹得像一个毛毛虫一样的许宁在床上滚来滚去,他走过去,躺在床上,把这个大毛毛虫带着被子一起拥到了怀里。看着许宁亮闪闪的眼睛,笑意就从心里蔓延到眼角,他亲了亲许宁的脸蛋,开口,
“别看了,明天再看,赶紧睡觉吧,明天还得早起。”
许宁又往安凌的怀抱里挤了挤,然后亲了一口安凌的嘴唇,然后马上把脸藏在安凌的颈窝里,小声说了:“晚安”
安凌看着像个小偷一样的许宁,忍不住笑出了声,然后忍着笑意开口,
“嗯,晚安。”
清晨阳光打进来的时候,第一个睁开眼的是许宁,他眨了眨眼,静静看着安凌熟睡的脸庞一会儿,就轻轻地从安凌的怀抱里出来,轻手轻脚地洗漱,然后上街去买早餐。安凌住的地方离学校很近,街上买早餐的人很多,买的人也很多,许宁排了一会儿才买到,回到安凌的公寓门口,他没有钥匙,看着安凌的房门,他一下子想起安凌昨晚就在这把他按在门上,从后面紧紧贴着他教他开门,还说以后会给他一把钥匙。他觉得有点脸热,不想再想下去,就抬手敲了敲门,还没敲到第三下,门就一下从里面拉开,许宁就猝不及防地被拉进去,安凌把他拽进来,就一把按在一边的墙上,一句话没说的亲了上去,热情又激烈。等到一吻结束的时候,许宁手里的早餐早就被安凌接过去了,要不早掉到地上了,安凌握住他拿过早餐的那只手,早餐的袋子把许宁的手勒出一道红痕,他举起许宁的那只手,亲吻那道痕迹。
“一大早人就没了,以为你吓跑了呢。”安凌亲着许宁因为练画手?系谋〖耄?灿驳乇”∫徊悖?哺亲庞o椎闹父股希?卧谧齑缴希?餮鞯模?Ф?诵摹k?固?谛砟?纳砩稀p砟?负跻?绫性诎擦枵庋?奈氯崂铮??游聪牍?擦杌褂腥绱宋氯嵯改宓囊幻妫??淹贩旁诎擦杩砝?募绨蛏希?安慌埽?於寄觳蛔摺!笔肿e虐擦璧囊滦洹0擦枨琢饲姿?姆7浚?w潘?吹匠?浚?约喊言绮桶诤茫?抛?谝黄鸪栽绮汀?br /≈
安凌今天难得不穿运动服,穿了白色的衬衫和深蓝色的牛仔裤,他的腿长且直,不喜欢束缚,安凌的衬衫扣开得极低,露出隐隐的胸肌轮廓和格外明显的锁骨,有种和平常不一样的帅气。一路上他都牵着许宁的手,背着许宁的画包,走在许宁前面。
许宁看着安凌高瘦削立的身影,还有陪在自己脚边的影子,就忍不住高兴,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被安凌抓个正着,安凌把许宁拉近自己身边,用手臂夹在自己的怀里,他低头,在许宁耳边说,“就那么高兴啊,一直看,也不看路,是不是傻了,嗯?”
“想看,好高兴。”许宁难得顶嘴,他也不敢看安凌的表情,却不自觉说了叫安凌都面红心热的情话,他看着红着脸的许宁,反倒觉得是自己被撩了,就伸手趁许宁不注意在许宁小上狠狠捏了一把,把许宁吓了一跳,看着许宁像个兔子一样蹦起来,又红了红脸,忍不住瞟他一眼,才觉得自己好像撩了回来。
安凌一直把许宁送到他的班级门口,他把画包交给了许宁,然后看着许宁期待的眼神,用脚尖踢了踢许宁的鞋,说了句“大课间等我。”才离开。
许宁的教室在四楼,安凌送他上去的时候路过了自己在二楼的教室,下来的时候却在三楼被一只脚拦住,严舒双手在裤袋了从走廊里出来,早自习的铃声响起,整个楼道里已经没有学生了,格外安静。严舒没说话,看了安凌一眼就自顾自往楼上走去。安凌就跟在后面,也没说话。
天台上刮着初秋有点偏凉的晨风,空气清新且凉爽,严舒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安凌然后开口。
“今早上,你们一起来的,昨晚在你那住的?”
安凌走到他旁边,也没太注意严舒的表情,闭着眼呼吸难得新鲜的没有人气的空气,就随意点点头。严舒转过身去,走到天台护栏的地方,看着操场来晚匆匆往教室里跑的学生,大部分都是他们的班的特长生,老师也不在意他们的文化课,就像他和安凌一样。“安凌,你可真是个牲口。”
安凌也不生气,他和严舒一直就玩得最好,严舒是同的事他也很早就知道,他不在意这件事,他觉得严舒也应该不在意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