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妻在上:重生侯府要翻身

第二二0章请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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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夏侯冰雁去了南边风家。

    夏侯冰雁本就懵懂无知,再加上殷夕颜有意诱导,所以走的时候还很雀跃,还跟玩的好的手帕交相约回来给她们带南边的好东西。

    都说南边的女子性子最柔,手也最巧,殷夕颜笑着嘱咐夏侯冰雁,到了那边,好好学学人家的女儿情思,别一天到晚跟个野小子似的。

    这话,自然是打趣,虽然夏侯冰雁年龄不大,可是在同龄的孩子中,也算是极懂事的,再加上从小没有母亲在身边教导,性子也多敏感,但凡对方一个不诚心相待,她也不会不自量力的再往人前凑。

    送走了夏侯冰雁,殷夕颜的日子就剩下了小馒头。

    殷朝颜那边时有消息传来,不过哪道消息,都算不上好消息。

    听说,洛氏到底把殷朝颜接了出去,只不过没有接回到敬国公府,而是在外面买了一处宅子,洛城之内,不大的一处二进宅子,周围住的也是一些商户,或者是哪个官员的外室。

    不过,这些也不算要紧,因为殷朝颜的身子已经破败了,不只是破败了,听说,到现在也是时好时坏,命不久矣。

    听到这样的消息,殷夕颜就不让四月和刘权家的再去打听了,善恶到头终有报,前世因,今世果,她的结局,也不过是这样了。

    时近腊月,各府的门口又开始了车水马龙的流水阵仗。

    各家的庄子,田地,这个时候都是给主家送年货的时候,靳王府的田上,在洛城的大户人家里,算是给甸户最大优惠的了,租子只收到三成,其余的都算农户自己的,这样的做法,可以说靳王府的地从来都是抢着租,租不着,而没有租不出去的。

    不过靳王府连着的,也有别的王府的地,比如瑞王府,比如,恪王府在那儿也有片地,还有凌王,因为年纪最小,皇上对他的宠爱日渐增多,凌王府得到的好处,也越来越多。

    单从这田地上来看,因着凌王的田地靠在一边,与恪王府的相挨不远,皇上得知凌王府开支大,收益少,便把挨着凌王府一侧空出来的没有主的一片山地全都划给了凌王府。

    这种事儿,原本就是皇家的事儿,皇上说了,谁也不会去反对什么,再加上又是山地,能有什么好收成。

    可是皇家的几个王爷心里却是清楚,那一片山地里,内藏玄机。

    这日瑞王妃给各个王府下了赏梅的贴子,腊月梅花枝头翘,最是好看之时。

    殷夕颜看着手中的贴子,想着终于到了这一日了。

    可以说这是殷夕颜嫁到靳王府以后,第一次盛妆出门,除了初一的朝拜,那是穿着诰命服饰,又有规矩礼法限制着,大家都不自由,谁也不能拉着谁多说上两句,只怕被人拿了短处去。

    可是像这样的聚会却是不同的,各家夫人恨不得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迎风飘香的,如果没有皇后那样不能争锋的人在,谁也不会把自家的好东西埋起来。

    殷夕颜不算是到的最早的,也不算是到的最晚的,时间掐的刚刚好,看着门口停了两辆马车,听着四月禀报了那两辆马车的标识,笑着点了点头,便随着来门口迎接的婆子一道往瑞王妃的院子里走。

    原本该安排软轿的,只是殷夕颜没听人家婆子提起,便也没刻意的去问,反正身上穿的厚实,也不会很冷,而且,第一次到瑞王府来,别说,这瑞王府的风光,还真是在冬日中看起来分外妖娆呢。

    “靳王妃到。”

    婆子刚到了院门口,便止了步,朝着里面报喝了一声,然后做了一个请的手示。

    殷夕颜眸光一沉,不过片刻,便恢复了自然,仿似刚才那沉凝之色没有出现过一般。

    笑着点了点头,扶着四月的手,在门口过来接应的丫头引领下,接着往里面走。

    院子里这个季节自然摆不出什么花木鱼盆来,不过廊下到也精致的放了几盆假花,到也算是点缀了那冷落的白。

    小丫头一样站到了廊下,廊上有插着银钗的丫头过来引领,不过是上了三步台阶,小丫头便打开了门口的帘子,然后侧开了身子让着靳王妃进屋,显然,她也不是在屋里伺候的丫头。

    四月扶着殷夕颜的手不禁紧了一下,这一路来瑞王妃这般怠慢,可真真是让人咽不下这口气。

    到是殷夕颜,仿似随意的扶了一下四月的胳膊,实里却是轻拍了一下,安抚她的情绪,正所谓会无好会,宴无好宴,既然人家摆明了下马威,她到要看看,这瑞王妃唱的是哪一出?

    屋里迎出来的,想必就是大丫头了,屈膝道了声福,便侧着身子一直引着殷夕颜进了内室。

    隔着帘子,就能听到里面欢声笑语不断传来,帘子打开的时候,殷夕颜透过明媚的阳光照进来的光线,看到了与主座相连,并排放着的三只黄花梨交杌上,正或侧,或背对着她坐着三个盛妆打扮的女人,还是主位上华贵富态的瑞王妃。

    瑞王与瑞王妃是打小夫妻,从年岁上算,现在也该有四、五十岁了,不过这么隔着一段距离来看,一身蓝裙到显得她神色极为明快,头上戴着单支赤金单凤朝阳金钢钻步摇,说话间随着脑袋的晃动,与照进来的阳光交相辉映,到有几分刺目之感。

    “靳王妃请。”

    “哟,十七弟妹总算是出来了,我还总说,这只闻其人,不见其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子,能把十七弟的心,收拾的服服贴贴的,这会儿算是看到了,还真是娇俏可人,明艳大方呢。”瑞王妃一嗓子高吼,到像是见到了多么亲切的人,一下子就把刚才那种冷硬的感觉挤了出去。

    殷夕颜笑而不语,任着四月来解了她外面大氅的系带,然后又把手上的手炉递了过去,这才缓步向前,笑道:“王爷常说,王嫂当中,以十二王嫂最是心直口快,恩怨分明,昨天晚上知道王嫂邀夕颜来赏梅,还特意嘱咐夕颜多跟王嫂学学这为人处事儿之道,免得以后王府里也办个什么宴会的,闹了热闹,可就让大家笑话了。”

    瑞王妃一怔,似乎没想到殷夕颜能这么直言不语的把她的话给驳了回来,心直口快,恩怨分明,这几个字在皇家那可不算是什么夸赞之语,皇家的儿女也罢,媳妇也罢,最先学会的就是虚以尾蛇,插诃打诨,心直口快那是想早死的节奏。

    不过对于这位十七弟妹,瑞王妃到是一直想见上一见。

    同其他几位王妃一样,瑞王妃之所以以前没急着见,甚至连走动都没有,还不是靳王府那缠绕下来的宿命。

    瑞王妃觉得把精力搭在一个不中用,随时都有可能死去的人身上,着实没必要。

    皇家讲究的,从来都是利益算计,你算计我,我算计你,你从我身上拿点好处,我从你身上也拿点好处,要是一点好处都没有,再好的朋友也没有再相交的必要了。

    当然,这种算计都会掩映在那些华裳美服的虚伪面孔之下,像殷夕颜这样,才真真叫做直言不讳呢。

    殷夕颜今儿出门的时候,特意选了一件衬着肤色好的银红裹金丝的交领长袄,下身一件百褶裙,走起路来,袅袅婷婷。

    脖颈上挂着一个累丝嵌红宝石的金项圈,明晃晃,金灿灿的亮人眼不说,更是衬的她一张小脸,玉盈盈一般的清润,眉目如画,嘴角含笑,就这样看着你,明明之前说了那样的话,可是在这样的笑脸中,人家就只看到了你的明媚之处,连刻薄的话,都变成暖味。

    殷夕颜坐到了那三位妇人的下首,心里已经按着年纪估算过了,几乎都是比她大的,想来不是不是嫂子也都是长辈。

    靳王现在在朝中的地位不一样,所以,那三位妇人中,有见殷夕颜坐到下排的,连忙就有起身的,笑道:“靳王妃还是坐到这儿来吧,瑞王妃常说,你们妯娌还没亲近过,今儿靳王妃到了,一定要找个机会多说说话,这会儿到是正好,还没到约定的时辰,靳王妃跟瑞王妃多说说,亲近亲近,以后啊,也多走动走动”

    这妇人的年纪明显比在座的人都要大一些,殷夕颜却是不识的,只笑道:“不知夫人怎么称呼?”

    既是起身给她让座,那自然是身份,官位,诰命都不如她高的,只是这身份也罢,诰命也罢,在这种时候,也未必要摆的那么森严。

    瑞王妃到是先接了话,笑道:“十七弟妹不知道,这是我母亲,往年也是在这个时候接到府里住两日,赏赏梅。”

    “是我眼拙了,竟不知道是瑞王嫂的母亲,老夫人快坐下说话吧,夕颜在这里坐着就好,正好早上出门急了,这会儿口有些渴,我先喝两口水,听着几位夫人说话就好。”

    瑞王妃的母亲到也没强让着跟殷夕颜换坐,只是看着殷夕颜的目光里,却是透着暖意的,“靳王妃还像小时候那样,喜欢谦让呢。”

    “小时候?”

    殷夕颜有些诧异的看着瑞王妃的母亲,不解。

    瑞王妃的母亲娘家姓衣,嫁了人,就成了衣氏,这会儿看着殷夕颜一副想不起来的样子,到也不见怪,笑道:“你母亲有一年带你去庙里上香,正好路上我的马车陷进了沟里,头天因着下雨,有段路就极不好走,后来你母亲说,你顽皮,掀了车窗的帘子正好看到,便叫停了马车,载了我一程,你可是还有印象?”

    殷夕颜被衣氏问的脸红,她真没印象了,而且,估计衣氏说的,也就是她三、四岁的事儿吧,她怎么可能还记得。

    “呵,没印象也不奇怪,那个时候,你也就三、四岁吧,跟个粉雕玉琢的小人似的,那会儿我就想啊,这么好的孩子,再过几年,大一些,一定得给自家的孩子娶回去。”

    扑哧。

    “老夫人这是又想给哪个孙儿淘弄媳妇呢?”

    一道清快的笑声打破了屋里的回忆,大伙到是顺着声音都看向了门口,

    进来的女子一袭粉色石榴群,淡黄色的棉衣,裙上带有粉色的绸带,美丽的秀发用一个小巧紫色的簪子盘上,带着一条粉带,丝带上还有着梅花的香味,伸出来的纤纤玉手的皓腕上,一对玉髓的镯子,格外的打眼,一瞧就是稀罕东西。

    殷夕颜眉角一抽,心里想着,可能这就是夏侯靳嘴里那个,被皇上瞩意成为凌王妃的人吧。

    平西将军冯昭亭的女儿,冯元元,年方十四,未曾许亲,前日随父进宫,皇上提了一句话,此女活泼明艳,又不失大方纯真的本性,可堪王妃之选。

    “你这孩子,一大早过来,就跑去园子里跟梅花闹腾,也不知道等一会儿赏花的人齐了,那院子里的梅花,可还有能看的地儿。”

    扑哧。

    衣氏这话方落,瑞王妃就笑了起来,“母亲也真是的,元元的性子自幼就是这样,跳脱,顽皮,只是又不失大方,连父皇都说,她这样的性子难得,指给凌王,到是真真的两情相合了,想必在娘家呆的日子也不久了,何必还这么教导她。”

    殷夕颜垂眸敛首,唇边一直挂着不亲不疏的浅笑,心里忍不住腹诽着,夏侯靳怎么没告诉她,这未来的凌王妃跟瑞王妃还能扯的上关系?

    衣氏到也不遮掩,一边让冯元元跟屋里的几位夫人、王妃见了礼,一边说道:“元元的父亲,是我娘家那边的一个侄子,虽然跟他的父亲不是一枝所出,不过两房一直相处不错,来往也我,元元这孩子,年幼的时候,也曾送到我膝下来玩闹,与瑞王妃也是相熟的,此次随她父亲进咱们洛城,也是因着我年纪越来越大,回家乡的机会也是越来越少了,这丫头心里记挂着我,所以央了她父亲带着她来看看我,只是,哎,皇上就知道了这丫头,宣了她进了一趟宫,就赐了一门好姻缘。”

    殷夕颜瞧着衣氏的神色,说的认真,又像是真的疼惜晚辈一般,不过对这个好姻缘,到像是更欢喜一些。

    “原来你就是靳王妃啊,好漂亮啊。”冯元元依次跟众位夫人见了礼,到了殷夕颜这儿,不禁瞠大了眼睛,一副我跟你极熟,极亲近的样子,特意往前迈了两步,两只手也不管人家是不是愿意,已经攀上了殷夕颜的胳膊,小声道:“听说你年纪也比我大不了多少,我叫你姐姐可好?”

    殷夕颜嘴角一抽,总算是明白了那句天真没心眼儿是什么意思了,只是这姑娘是真天真,还是假天真,也不是一句半句话就能明辨出来的。

    瑞王妃无奈的招着冯元元,“好了,等你嫁给了凌王,靳王妃还是你的皇婶呢,哪能叫什么姐姐,快回来,别闹腾了。”

    冯元元想来是在家里任意惯了,也是因为武将之家,不比文臣家的规矩多,这会噘着嘴巴一脸不在意的说道:“那我不是还没嫁呢吗?再说靳王妃一看就是跟我差不多大的,我心里喜欢她,自然想叫她姐姐,你们要是听不惯,大不了一会儿我陪着靳王妃一块去赏花,你们自行赏算了。”

    殷夕颜看着赖在自己身边不走的冯元元,只觉得这姑娘任性起来,还真是不分场合,不分地点,也不看人脸色呢。

    殷夕颜摇了摇头,反正这种事儿不归她管,也管不过来,只随着冯元元折腾。

    恪王妃进来的时候,看到赖在殷夕颜身边的冯元元时,愣了一下,毕竟是以后的妯娌,虽然圣旨还没下,可是皇上已经金口玉言了,接下来就是礼部自己在走的程序了。

    只是凌王现在跟恪王,已经算是站在了对立面上,哪怕以前没什么冲突,亦或是没表现出来,现在也都剑拔弩张了,她听说靳王跟恪王是站在一处的,可是这会儿靳王妃?

    恪王妃垂眸掩下了思绪,笑着与屋里的一众夫人,长辈见了礼,到也选了个殷夕颜身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陆陆续续又来了几位夫人,或许有的人是知道冯元元也在这儿,所以也把自家的女儿带来了,至于这里面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便只有当事儿人知道了。

    瑞王妃准备了暖阁给众位夫人赏花,偏冯元元是个能折腾的,非要拉着殷夕颜进园子,只说隔着暖阁闻不到梅花的香味,也没那种身临其境的感觉。

    殷夕颜到也没反对,心里想着,这丫头只怕是有什么话要说吧?

    只不过心里这样想着,到底也是存了疑的,没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话一定要私下里说,而且,之前两人根本就没有一点的交集啊。

    殷夕颜任着四月伺候着穿好了外衣,又拿过了手炉,便扶着四月的手臂往外走。

    冯元元到是更随意的,手炉也不拿,丫头也不让跟,只自己穿的暖暖的,然后笑道:“反正就在园子里,殷姐姐身边有丫头伺候着,到时候,我有什么事儿,自然也有殷姐姐的丫头在一旁照拂着,哪里就带得了那些人去,到时候,只怕不是赏花,到是惊了花魂了。”

    殷夕颜偏头看了一眼冯元元,到是没想到她嘴里能说出这样的话,目光隐约透着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