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b612行星的距离(04)
「早。」柳恆旭在我进教室时忽然和我道早，我吓了一跳。
「……早。」
说什幺明天的事明天再打算都是安慰自己，明天是一种现实，总是会快快逼近你眼前让你不得不面对。
柳恆旭又凝视了我半晌，在嘴角扬起一抹任谁看了都觉得温柔又带点暧昧的微笑。我嘴巴乾涩，也不好意思僵着一张脸，只能尴尬地笑笑，低着头回到位子。
「妳怎幺脸红通通的啊？」伶芷笑瞇瞇地喝着红茶来到我座位，还不断朝着柳恆旭的方向挤眉弄眼的，想必是被她看见刚刚的画面了。
「大概是我一路跑来学校，太喘了。」
「最好是喔。」
伶芷将眼睛细瞇成一条线，分明就是不相信我。
「唉唷，妳没事就回去妳的位子啦。」
「妳和柳恆旭该不会在交往吧？」伶芷才不管，还故意一副神祕兮兮的模样，凑过来低声说，我差一点就被口水呛到。
「那怎幺可能！」
「可是妳最近都和他眉来眼去，不把我放在眼里耶。」伶芷一脸无辜可怜，我不禁苦笑，「什幺眉来眼去，是妳想太多了。」
伶芷鼓起脸颊，很是不满，「那我问妳，妳喜欢他吗？」
这下我可没了话，对于柳恆旭我有很多的感觉，我敬畏他的能力与态度、感动于他的贴心与温柔、害怕他的严肃与冷漠。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自己不讨厌他，可是要谈及喜欢，却又是另一回事。
柳恆旭的人很好，这一点毋庸置疑，我相信他对我好也不光是基于同学爱或者同情之类的，可是我总认为他是有那幺一点将我当成朋友。就算我总是对他开玩笑，他的无语在我看来都是忍让，不是真的对我生气。
我一直认为柳恆旭是有考虑把我当朋友的。
不过猪头如我，却仍旧是让事情慢慢改变，我们之间的关係也变了质，就算打从一开始，我们两个人的关係就很莫名其妙。
「妳不说话就是喜欢啰？」伶芷笑得一脸奸诈，我用力地打了她的手，生气地反驳：「才没有！」
「说实话啦，我觉得柳恆旭还不错啊。」伶芷不放弃，坚决我一定是没坦白讲。
「那又怎样？」
「什幺怎样？难不成妳的眼睛是摆在头上吗！就算摆在头上，也该看得见柳恆旭才对吧！」伶芷不敢置信地抽息，我倒觉得有点夸张了。
「话不是这样说啊，我总不能每个条件都还不错的都扑上去吧！」我想伶芷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哪怕柳恆旭是真的喜欢我，我也没胆敢愚弄他啊！
后来我偷偷觑向柳恆旭的方向，只见他已不知从何时开始，便细细地瞇起他那双好看的眼，朝着我直瞅。对上我视线时，更是毫不害臊地看着我，像是也希望我把话说清楚一样。
但是我迴避了，我真的不知道他心里想什幺，也不明白现在这样的状况于我们而言，又该是怎幺一回事。
「阿海学长，你心情不好吗？」放学时，因为在走廊上碰见郑海，他邀我过去学校的花圃那边听杜尔奇练琴，但一路上他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没有。」郑海一听，朝我笑了笑，就像是为了证明他没事。
「虽然可能帮不上忙，但是我能听你说。」我也微笑道，不过随即又意识到自己或许太八卦，「那个，阿海学长不想说的话也没关係。」
郑海沉默了良久，几乎让我以为自己冒犯了他时，他才开口：「学妹觉得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该要去把握，还是放手？」
我一愣，没有想到是感情话题，顿时有点苦恼，觉得自己大概是问错话了，关于感情我可是一窍不通啊！
「如果那个人有更好的选择，就放手；但如果你不认为自己会输他，就把握。」我思考了许久，也只能这样回答他。
「我不觉得自己会输，可是那个人并不喜欢我。」郑海叹了口气，随后拍了拍我的头，「算了吧，我也不强求了。谢谢妳啊。」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因为我根本也没帮上学长任何的忙。
「对了，你们找到人帮忙了吗？」我在这种情况下只能想办法转移话题，除此之外做不了任何事。
「啊，那个啊……子芸说是可以帮忙。」郑海顿了一下，但是脸色却愈加难看，让我直觉自己可能连转移话题都转错题，「这阵子尔奇都陪着她练习。」
「学长没有一起吗？」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不去比较好。」郑海失笑，又说着：「虽然尔奇平常很爱玩闹，但该认真时还是很认真的，吉他也弹得比我好。」
我或许不清楚到底吉他是谁弹得好，可是我更知道郑海正在做某些退让，可能和杜尔奇、子芸学姊有关。
但是我身为学妹，并没有什幺立场过问这种事。
后来我们快到花圃时，远远便看见杜尔奇身旁有人，虽见不着正面，但那熟悉的短髮却让我忍不住停下脚步。郑海也看见了，脸上露出的表情複杂，不过随即转过来对我一笑，「我想今天还是不要过去吧。」
「阿海学长……」
「妳赶时间吗？不赶的话一起去吃点东西吧。」郑海提议，语气故作轻鬆，「我好饿喔。」
我还是答应了郑海，随着他一起离开花圃，并看着他拿起手机打给杜尔奇：「喂，是我，我今天没办法过去，你自己练喔。」
走在郑海身后的我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觉得他的背影无比孤寂，我有一度很想拉着他回去，但是我知道郑海不会开心。
所以我只能安安静静。
「对啦，临时有点事。自己练完早点回家，掰。」郑海匆促地挂了电话，然后慢下脚步来等我，「学妹有想吃什幺吗？」
「我都可以，看学长想去哪。」
「嗯……那我们去吃冰，不然吃太饱回去会被骂。」郑海转过头来轻快地说着，我却觉得心里沉重。
「好。」
只是我知道，我没办法插手任何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