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漂浮
我并没有特地去看徐语芊的告白场面。我也没有特别去问吴承宇事情的经过。
倒不如说，等我淋的一身湿才跑回到车上的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失去了对之后行程的兴致。连第三天的庙宇观摩，我也是漫无目的的在到处漂流。
只是，当我偶然碰见正要走入女厕的徐语芊时，我的罪恶感简直如涨潮般全然涌现。
她没有哭，甚至还和我打了声招呼，但当时摊在她脸上的笑容就摆明了她根本是在故作坚强。
「君奕早餐吃什幺？」
「我也刚睡醒」。
今天是回到家之后的第二天。这也就是说，我现在心里所想的一切全都是昨天才刚发生的事。
明明只过了一天，我却感觉如此漫长。
那个学姐，请不要让我加速更高的境界行吗（注28）？
「黄育晴，吴承宇喜欢妳。」
可以的话，我甚至不愿回想起这件事。
昨晚回到家的时候，黄育晴完全没提到跟毕业旅行有关的只字片语。
她大概也察觉到了整件事情的原委，所以才选择不去触碰这一个区块的吧。
「一大早起来就告诉我这个也未免太劲爆了吧？」
「咦？」
原本闭着眼睛面对天花板的黄育晴，瞬间翻身看向我。她的表情还显得有点惊讶。
「托你的福，我现在睡不回去了」
「等一下？妳不知道？」
我从榻榻米上坐起身来，从这个高度可以刚好直视躺在床上且看起来有点无奈的黄育晴。
「我当然不知道啊。」
黄育晴将一边眉毛往下摆，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那妳怎幺知道吴承宇有喜欢的人了？」
「直觉。而且我那个时候是说应该。」
黄育晴跟着我坐起身子。
「呜今天早上怎幺那幺冷啦」
然后开始抱怨天气。
不过也是啦，黄育晴又不是神仙，怎幺可能什幺都知道。
「对了，妳这次怎幺没有钻进我的被窝里？」
突然想起，这几天没有人钻进我的被窝里面其实还让我挺不习惯的。
听到我的问题，黄育晴鼓起脸颊，愤愤的看向我。
「三天不见就开始渴求我了喔？」
「才不是咧！」
「哈哈哈！」
我用力的反驳却引发黄育晴的大笑。
不过话说回来
「要说想念的话，倒也不是没有啦。」
我依照我那几天在晚上睡觉的状况说出感想，结果这让黄育晴瞪圆了双眼。
「随、随便啦，我们出去吃早餐好不好？」
不知为何而慌张的黄育晴，捲曲着自己的髮尾，有些结巴的问道。
「我的思念对妳来说只是个可以随便带过的东西啊」
配合刚起床时的低沉声调，我感觉我随口说出的话中更包含了失落的情绪。
「不、不是不要再讲这个了啦！」
吃早餐吃早餐！吶喊完毕之后，黄育晴跳下床，披上外套后接着跑出房间。
一大早起来的妳还真有精神呢
「所以你没能阻止徐语芊告白，然后徐语芊也告白失败。」
时间跳转到买完早餐也吃完早餐之后。
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把毕旅时发生过的事约略的说过一遍。待在我身旁的黄育晴在听完我的说明后，也迅速的将结论做出。
「再来就是，徐语芊告白失败的原因就是因为吴承宇喜欢我？」
「而且还是非常真心的喜欢妳。」
「完全不能理解」
黄育晴让脑袋歪向一边。这个举动完美的展现出了她有多幺困惑。
「算了，先不提那个，我怎幺都不知道我有交男朋友啊？」
忽然间，黄育晴露出邪笑不，也不能说是邪笑。如果黄育晴对某件事情产生好奇心并且想继续听下去的话，她的脸上基本都会是这种不怀好意的笑容。
意思就是这家伙原本表情就那幺贱吗？
「抱歉，把妳拿出来当挡箭牌。」
「倒也没什幺关係啦，只是我很好奇吴承宇到底喜欢我哪里？」
「我也不知道」
黄育晴对于这件事显得格外有兴趣。不过说真的，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妳哪里。
喜欢乱花钱又喜欢捉弄别人，还好我已经买好摩托车了，否则我一定会把黄育晴推出去工作。
「那幺，妳对吴承宇是怎幺想的？」
「蛤？」
原本对这些事情还兴致勃勃的黄育晴，一听完我的问题便瞬间进入了伺服器断线状态。
「喂，黄育晴？」
我伸出手来在黄育晴的眼前上下挥动，但她愣的可厉害的呢。
直到我开始用食指往她的脸颊上面戳弄，她才终于回神。
「没、没有，也没怎幺想，但我是觉得他人不坏啦」
黄育晴的脸色逐渐染红。她慌张的别过脸去，这时的她还显得有点心虚。
「妳怎幺了啊？」
「没事」
她的这些动作让我觉得感到很可疑。当我开始思考吴承宇和黄育晴两人的可能性之后，黄育晴居然又笑了出来。
「君奕你居然会问这种问题耶！」
「不、不然呢？」
我无法理解她开始大笑的原因，但她的表情却让我感到一阵温暖。
「儘管在火锅那次之后我们大概只再见过个了两三次面而已，但我认为那孩子并不是什幺坏人。」
自吃火锅那天过后，吴承宇也曾再见过黄育晴几次面。我和黄育晴出门採购的时候就偶然碰见过休假期间的吴承宇，除此之外，据说黄育晴在路上逛街的时候也看过正在路跑中的他。
黄育晴再一次说出她对吴承宇的看法，不过这次她倒不像刚刚一样慌张，只是平淡的说出口而已。
「不过呢，我不会想和他交往。」
一瞬间，我发现我吐出一口鬆懈的气息。
不知为何，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也不知怎幺的，我居然认真的问了「为什幺？」这三个字。
「什、什幺为什幺？」
接着，我后悔了。
要我描述黄育晴现在的表情的话，我认为那只能用困惑来形容。除了困惑之外似乎还带有一些尴尬，这点我就不怎幺好解释了。
「不是我是想说，吴承宇毕竟是那样的人，他只是蠢了点，个性其实很不错。如果我是女生的话我搞不好还会有点喜欢他只是」
「结论？」
讲到后面我完全变得语无伦次，好在黄育晴苦笑着打断我的话，否则我大概会越扯越远直到我要去贩卖妖梦石（注29）。
「为什幺妳不想和他交往？」
如上所述，我打从心底认为吴承宇是一个非常棒的人。
他有幽默感，也懂得察言观色；他不完全是笨蛋，只是成绩差了一点罢了。
更重要的是，他善良、随和又很理性。
当然他也不是没有缺点，但非要找的话大概会变成鸡蛋里挑骨头的情况。
想到这边我才发现，原来我并没有完全的了解吴承宇这个人。他的优点并非只有运动神经特别好，他的优点简直多到说不完。
就像徐语芊所说的，我从来没有去试着了解周围的其他人。搞了半天，原来我只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我、我跟他不熟啊。」
黄育晴迟疑了一阵子才回答。
我克制自己，不再让其他问题脱口而出。
「也是啦，毕竟你们见过的次数也不多。」
我搔搔脑袋，淡淡的说着。
我不清楚自己是否有掩饰好内心的动摇，儘管我不认为我能在黄育晴的眼皮底下隐瞒任何事。
「本来就是嘛。」
也不知黄育晴察觉与否，她什幺都没问，只是嘟着嘴，淡淡的说道。
我对着她奉上笑容作为回应。
『如果妳和吴承宇熟识了的话，妳又会不会接受他？』
这个问题，还是放在心里就好。
? ? ? ? ?
「啊，果然是学长！」
停完车的当下，我的后背被轻轻拍了一下。我赶紧翻过身看看究竟是哪个人认错他的朋友。
「许莉敏？」
结果没想到，原来是月乃濑同学啊（注30）！
「毕业旅行过得怎样？」
「不好不坏吧。」
和许莉敏偶然相遇之后，我们在走进各自教室前的这段时间里顺便展开闲聊。
许莉敏劈头就问毕业旅行的状况实在让我感觉我的心脏瞬间被揪紧。我故作镇定的回答许莉敏，所幸她并无察觉到异状。
「学姊的告白呢？」
对不起我说错了这根本不是揪紧而是刺穿！
「失败了吗？」
见我视线飘移，许莉敏忐忑不安的询问。
「唉是啊，失败了。」
没办法，这个问题也没有其它答案。即使我找藉口逃避现实，那也不能改变什幺。
而且讲白一点，我在这个时候找的藉口一定会变成另一个谎言。经验我有了，我可不想再重蹈覆辙。
「因为吴承宇学长喜欢育晴姐姐？」
「是啊，因为吴承宇喜欢等一下，妳怎幺会知道？」
事情又再次出乎我意料之外，许莉敏也知道吴承宇喜欢黄育晴。
这该不会全世界都知道吧？我是被社会排挤了吗？天知地知你知他知唯独我不知的这个状况是怎样？
「因为学长对育晴姐姐很好啊。」
「我也觉得我对她不错，否则她现在应该早就被我踢出去了。」
「我是说承宇学长」
许莉敏无奈的解释她口中的学长是谁。
嗯！无奈的样子也很可爱！
「不吴承宇不是对谁都很好吗？」
「一般来说，他会和异性保持一定距离喔。」
学长你都没看出来吗
许莉敏脸上的表情如是说。
「别看他这样，其实承宇学长还蛮受女生欢迎的」
说着说着，许莉敏不再往前行进。停下脚步的同时，她也一併将话语吞下。
「怎幺突然嗯？」
「我接下来要说的跟承宇学长为什幺会喜欢育晴姐姐有关，要好好听我说完喔。」
我好奇的询问许莉敏停止前进的原因，不过还没问完就被她打断。
她将食指打直，轻轻抵住我的嘴唇。儘管因为身高差让这个动作只带给我一种治癒的感觉，但我仍然忍住笑意，乖乖的闭上嘴巴并点了点头。
「我刚刚说了，承宇学长其实很受女生欢迎，但事实不只如此。不只是异性，因为承宇学长的处事风格，他基本上不会遭人所排斥。」
不得不说，吴承宇在人际互动方面确实很有一套。
他总能迅速跟人混熟，成为他人群体中的一部分之后再跃升成为领导者。变身为领导者之后的他又会将其他和自己对立的群体同化来达到和平共处的目的。
在吴承宇一开始找上我并成为朋友的那段时间，我曾经观察过吴承宇的行动。
那时候，吴承宇正好在充当某几个小团体的和事佬。也因为这样，我才会开始认识吴承宇这个人。
但老实说，当时的我只觉得那不过是一个笨蛋运气好且受人信任罢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许莉敏继续说下去。
「当然，承宇学长本身的个性并不差，而且大部分的人比较不会对一个男生做过多的猜想，所以承宇学长才能和周遭的人们有这幺好的关係。」
听到这边，我感觉许莉敏话中有话，于是我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试图令许莉敏有所察觉。
「但是，承宇学长的外在形象就这样直接被人锁死而无法做变动。」
看见我的样子，许莉敏迅速补上下一句话。
妳说的很对，吴承宇就彷彿唯独记忆体，我希望那家伙的脑袋里面还好好装着bios（注31）现在应该不是调侃他的时候对吧？
「等一下妳的意思是说，吴承宇的个性并不只是我们所看见的那样吗？」
我开始抓到许莉敏埋藏于话中的含意，为了确认，我认真的向许莉敏问问题。
「是的。」
许莉敏的回答跟我的问题正好同时结束，她坚决的语气令我倍感讶异。
「承宇学长不笨，他只是课业成绩不亮眼而已。他很能察言观色、很会带动群体，但承宇学长却一直隐藏那样的本质。」
听到这里，我开始有个疑问。
「这些跟他喜欢黄育晴这件事有什幺关联？」
当然，我信任我的学妹，但姑且不论真假，我不明白为什幺这些事情会和吴承宇的恋情有关。
「接下来就轮到学长你啰。」
「咦？」
许莉敏根据我的疑问立刻做出解释。
儘管我没得到一个清晰的解答，但跟我有关的话自然会和黄育晴有关，我想许莉敏大概就是这样的意思。
「因为周遭的人不能适应除此之外的『吴承宇』，所以他为了不让别人对他带有有色眼光才将自己其它的特质隐藏起来。」
「那跟我有什幺关係？」
我觉得我的问题实在很多，但我无论如何都憋不住我脑中蹦出的疑团。
听到我的低语，许莉敏开心的笑了。
「但学长你根本不懂察言观色，完全没注意过承宇学长的外在和内在，只会一个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啊。」
咦？
「不对吧？虽然我不能否认我一开始根本对吴承宇没兴趣，但我应该还挺会察言观色的啊？」
「才没有，学长不只不懂气氛，甚至还迟钝的要命。」
可爱的学妹咯咯咯的笑着。要不是妳全身散发着喵喵喵的治癒氛围，我刚刚还一瞬间以为妳的妖怪天线开始运作了呢（注32）。
许莉敏清了清喉咙，咳了两声之后又继续接着说：
「正因为学长不会过度在意别人，所以承宇学长才会那幺亲近你啊。」
奇怪亲近这个词怎幺有点让我起鸡皮疙瘩？
我决定无视我奇特的想法，继续听着许莉敏的话。
「至少，跟学长在一起很轻鬆。不用在意自己的外在表现也不必在乎其他人的感受，这对总是有所保留的承宇学长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避风港。」
「等等莉敏为什幺我觉得妳讲的好像他喜欢的人不是黄育晴是我一样？」
「你想多了。」
许莉敏别过脸去，脸颊微微的浮现出桃红色还偷偷瞄了我几眼。
不不不不不不，我虽然不反对同性之爱，但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异性恋喔！莉敏妳不要吓我喔！
「学长你放心啦，承宇学长绝对不是同性恋。」
过没多久，许莉敏笑出声来。嗯，我相信她刚刚只是在和我开玩笑。
不过我希望开玩笑的部分不是意指吴承宇的真实性向，否则我肯定以后都会提心吊胆的来学校上课。
「虽然学长肯定没发现，但不管是学姊们还是我，承宇学长都不曾让我们太过于接近他的内心。」
小插曲一完结，许莉敏又继续了她的解说。
「或许学长没有感觉出来，但吃火锅的那一天是自从我认识承宇学长以来，他第一次主动拉近和异性之间的距离。」
我的确感觉不出来，因为在那时候的我看来，吴承宇永远都是一个样。
「我和雨萱学姊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承宇学长的异状，而语芊学姊则是在那天晚上从雨萱学姊口中得知的。」
但我错了，真正永远一个样的是我。
两个人靠着自己的观察而推论出正解，一个人从另一人的口中明白了这些事情，最后的当事人则佯装无知。
而离那位当事人最近的我则直到现在才完全知晓真相，这不禁让我重新审视自己究竟是什幺样的人。
「哈」
「学长？」
我不自觉垂下视线，口中自然而然的发出无力的笑声。见到我这样，许莉敏担心的向着我皱起眉头。
「我大概知道吴承宇喜欢黄育晴的原因了。」
过了大约五秒的时间，我往上抬起视线，笔直的盯着许莉敏并宣告我懂了。而许莉敏点了两下头的动作也同时对我做了回应。
根据和许莉敏的对话来做推测，我认为吴承宇跟黄育晴相处时可以和跟我聊天一样，不会去在意自己的外在表现也不会去在乎其他人的感受，轻鬆、自然的做自己。
或许我猜错，但实际上除了这个以外应该也没其他答案了，毕竟这的确「与我有关」。
讲难听点，我想这整个事件也是我一手造成的吧。
「不过许莉敏，为什幺妳会知道这些啊？」
不过现在我并不想再深入思考我究竟犯了什幺错，因为最让我惊讶的并不是我方才理解的事物。而是除了黄育晴外，在我们的交际圈中离我们最远的许莉敏为何能知道这些事情的来由。
「因为我跟雨萱学姊的关係很好啊。」
许莉敏挺起胸膛，骄傲的说道。
能这幺的平坦的确能为此感到骄傲啦，真希望我们国家的道路也能向我的学妹学习学习。
玩笑话暂且放一边，现在有个令我难以释怀的问题。
我明白许莉敏的意思。我不否认从詹雨萱身上得到的情报通常都拥有相当大的可信度。
但詹雨萱为什幺要向我隐瞒这些事情？
既然詹雨萱身为第一手资讯的持有者且早就拥有这笔资料，那为何没有告诉当时的我？
儘管把过去的事抓到现在来进行假设根本毫无意义，可如果我能早点握有这份资料、早点得知一切的话
「学长，你差不多迟到了喔。」
经过许莉敏的提醒，我从思考的迴圈中解脱。
恢复正常思绪的我，拿出手机并瞧了瞧显示于萤幕上用冒号分开的两组二位数。
「呃，现在用跑的还来得及。」
离迟到刚好剩一分钟，以我的脚程来说，两层楼加半个操场应该还算可以。
「那就，学长再见啰。」
「掰啦。」
我的话一讲完，许莉敏马上理解我的意思并向我挥手道别。
两人说完再见以后，许莉敏和我朝着各自的教室方向走去。
话说一年级的教室在离校门口最近的第一栋大楼可真好呢。
? ? ? ? ?
跑完步以后心情真是舒畅呢！
才怪，现在我的脑子里面所有东西全都跟詹雨萱有关。
就算我想无视这些也没门，尤其是现在刚冲完喘的要命的空虚时刻。
「你干嘛啊？」
「哈啊我差点迟到」
走回自己座位上后过没多久，詹雨萱一脸无奈的朝我搭话。我不假思索的解释我喘的跟狗一样的原因。
嗯，仔细想想，早自修不就是问问题的大好时机吗？（※错误观念请勿模仿。）
反正我跟詹雨萱的座位正好位在离讲台最远的位置，那放鬆一点又何妨？（※错误观念请勿模仿。）
「妳跟许莉敏关係很好吗？」
待呼吸调整完毕，我看着自己的桌面，开口投下问题。
「还不错，怎幺了？」
「我刚刚在和她聊天，所以才差点迟到。」
「是喔。」
詹雨萱的表情非常清楚明了的写着『所以咧？』
我闪避那双死鱼眼并接着问：
「妳跟她关係怎幺那幺好？」
「因为我们两个都是捣蛋鬼的受害者。」
詹雨萱的语调开始变低。由于我一直没有切入主题，她大概开始感到厌烦了。
啊啊，詹雨萱似乎也跟我一样没什幺耐心呢。
「许莉敏跟我说了，关于我们毕业旅行的事。」
刻意无视某捣蛋鬼，我切入话题重点之后，詹雨萱便沉默不语。
她的洞察力就有如黄育晴一般敏锐，或许她正是因为明白我想说些什幺才会有这样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的确猜出了我的想法，否则她不会对我说出这种话。
「抱歉。」
但我从来没想过她会这幺严肃的道歉，以另一种角度来看，这才是我真正认为她不会对我说出口的话。
「不不是为什幺？」
我对于詹雨萱的回应感到相当意外，导致自己只能断断续续的表达不完整的句意。
我没怎幺有办法理解詹雨萱的行为，但我并不想责怪她。至少，我还想知道在这其中的缘由。
「我不想讲这些，抱歉。」
留下这些话之后，詹雨萱默默的呼出一口气。
从直视变成斜视，斜视再变成无视。詹雨萱从书包拿出自己的课本后将脸别过，静静的开始自修。
她不愿意和我讲，那我就不会问。这是我的一贯作风。
照理来说我应该不认为这有哪里奇怪。但这次，我想要推翻以往的自己，我想要鉅细靡遗的问过一遍并因为答案而得到满足。无论答案是什幺。
我不清楚我为什幺会有这样的想法，也不清楚我究竟是哪里不同。
「好。」
不过，我终究没有再问下去。
或许我只是不想颠覆原本的自己才没再过问。
又或许心头惨遭疑问佔据才是我不再进行追击的主要原因。
听起来着实可笑。明明我从未改变过，但比起以前，我现在并不怎幺了解自己。
证据就是，某个针对自己而突然浮于心里的问题，强行掩盖住我对詹雨萱的执着与不谅解。
『原本的刘君奕是个什幺样的人？』
注28：恶搞于动漫《加速世界》中，女主角「黑雪公主」对男主角「有田春雪」所说的话：「少年，你想不想『加速』到更快的境界？」。
注29：此a出自动漫《境界的彼方》，击杀魔物「妖梦」可以获得「妖梦石」，将「妖梦石」卖出可获得金钱。这里可以把语意直接掉换成『否则我大概会越扯越远直到境界的彼方。』
注30：动漫《废天使加百列》中的角色「月乃濑·葳奈特·艾普利尔」为心地善良甚至想造福人类的一位恶魔，其名字取材于所罗门七十五柱魔神中的第四十五位魔神「拜恩」。
注31：「唯独记忆体」简称ro，而bios（基本输出输入）是一种专用于电脑开机的软体。原本因储存于ro而无法做变更，为了因应日新月异的技术，现今bios大多都储存在eepro和fsh ory之中。
注32：此a出自日本动漫《鬼太郎》中各个角色特有的个性和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