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何进遗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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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恒随声而走，不觉出了这座宅坻，来到了隔壁的院落。只见院墙依存，一眼难尽，可鉴其广大，不知以前是谁家的府邸。声音断续可闻，石恒却有些犹豫，抬手握住剑柄，回顾四望，见有一妇人拿着瓦罐向这边走来，想是要去打水。
石恒想，这周围多有人居住，皇帝亦离此不远，还有些军队。想到此节，石恒安心不少，举步沿墙而走。大约百步，有一角门，只于半块门板爬在地上，石恒依门向里瞧去，小院不大，四周屋舍俱以烧毁。石恒伫立片刻，跨步走了进去，窜过小院，眼前一阔，根据废墟判断，此院中间是一游廊，直通远处，将院落一分为二，两边草地黑，黄，绿掺插镶嵌。院之四周还有些树木，只是表皮据以碳化，光秃秃的，张牙舞爪甚是丑陋。
石恒沿着游廊从草坪窜过，到了尽头是个月亮小门。这时凿石声音已经渐大并伴有低语交谈之声，不知是距离的原因或是其它，石恒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但能判断他们最少两人。石恒有些害怕，慢慢的已将短剑拔出，现在就撤，石恒有些不甘，连贼人面没见就吓得跑了，不如看看再说。
过了月亮门后是个更大的院子，地面有圆形石板铺路，各有间隔，路径曲曲折折，亦有分叉。其中一支尽头有个望月亭，只是已经塌了，其中一角隐约可见一个石桌，想必还有几个石凳，被掩埋住了。亭前是个人工湖，湖水清澈，微风轻浮，波光粼粼，想是活水，只是不知从那里来，到那里去，真是匪夷所思。湖的彼岸有一假山，但并非是石恒后世所见的太湖石，而是一些比较大的石头胡乱堆砌而成，中间高两边低，远望是个山字，只是不知在其它角度是什么景致。那声音就来自假山之内，石恒想要靠近，自残亭沿河两边并无遮拦，易被发现。石恒略一踌躇，一个念头涌上心来，陆路不通走水路。
转到亭后，石恒脱去外挂，只着内衫，还略做一套广播体操，算是热身，以免水冷，以致痉挛。石恒入水轻慢，尽量下潜，片刻已到假山。到了近前，才知山水自有精妙，水道不绝，曲折入内，石恒惊叹亦是暗喜。进入山内凿石声清晰入耳，石恒小心靠近，在一突石之后向里窥探。山内有火把插入石壁，火光映面，四壁清晰可见，两丈余高，方圆百尺。中间有一石桌，倒地倾斜，其上一人，身材消瘦，着麻衣短褐，坐于其上，背向石恒，间隙可见另有一人蹲在其前，石恒暗想凿石之人便是那个了。石恒不敢轻动，唯有静待。
不久，“咣，”两声，凿石人扔掉锤占，一屁股坐在地上，“老大，我这都砸了有半个时辰了吧，让我歇歇吧。这石头太他妈硬了，我这得干到什么时候？”
“废话，快凿。你吃我的，喝我的，连娘们都是老子给你找的，快活的时候，怎么瞧不见你说歇歇？”说着还踢了他一脚。
“不是，老大。我这都砸了两天了，看看，这四周都有一尺来深吧！还不见底儿，这块儿大铁板不知有多厚，得多重啊……就算凿出来了，咱们也拿不动。何必费这劲？”说着偷眼看了看老大，见他面无表情。咽了咽唾沫，又说，“我说老大，皇帝又回来啦，听附近的泥腿子说，要重修皇宫，昨天已经开始抓人了，附近的人都又跑回山里去，我们也赶紧跑吧，这的官兵这么多，要是被抓了去，不死也得脱层皮。想当年，老子被那姓董的抓……”凿石人正说的兴起，一巴掌就被拍灭了火，“跟谁老子呢，老子看你是不累，你以为老子为了这块破铁板，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大将军何进的宅子，你是祖坟冒了青烟儿？在大将军的宅子里干活。你还敢说累？想当年，就你这样的，老子一刀就把你给剁了。”
凿石人缩了缩脖子，又抬头喵了眼老大，眼睛咕噜一转。“老大，你说这是大将军的宅子？”
老大眼睛一瞪，“怎么，老子还能骗你不成？”
“不不不……”凿石人连忙摇手，“老大，这铁板的下面，是不是有宝贝呀！”说着用手指着铁板。
“哟……看不出你还不傻。”说着身体前倾，几乎快贴上凿石人的脸了，“你给我听着，快点干活，等起出了宝贝，自少不得你的好处。”
凿石人看着老大目中的凶光，有些畏惧。“老大，到时……到时，你不会杀了我吧！”
“你想多了？这里面宝贝多着呢，我一个人也拿不走，自然也有你的好处。快点干活，你也说了，皇帝回来了，我们的时间不多，就你这磨磨蹭蹭的样，活该一辈子受穷。”老大看凿石人还是不动，“我七你三，怎么样啊！”凿石人眼睛一亮，声音有些哆嗦，“四，四，我要四成。”
“好，就这么定了。快干。”
贪婪给了凿石人巨大的动力，锤捶势大力沉，仅过了一会儿，凿石人就喜道：“老大，透了。”
石恒看到这里，心道：这凿石人也是个有心的，刚还说累的要死，这么一会儿就凿完了。
再看向里面，两人各拿一根铁棒，并排而立，一头插在铁板下，还喊着的号子，“1，2起……”两人青筋暴起，随着手臂的下压，地中铁板，缓缓抬头。石恒定睛一看，铁板两侧还有铁链连接，哗哗直响。
石恒暗忖，这铁板必有机关。这两个贼人找不到开关，才用现在这蠢法子。
法子虽蠢，但很管用。
地洞打开，二人累的气喘如牛，望着黑漆漆的洞口，老大说，“蛋子……去把火把拿来。”
“哎。”叫蛋子的凿石人刚一转身，老大凶光暴涨，抡起铁棒向他砸去，“啪……”蛋子脑浆迸裂，倒地而亡。
“呸。”老大一口浓痰，吐到蛋子的身上，“你也佩跟老子讨价还价，不知死活的东西。”说完，取出火把，进入洞口。
火光消失，山洞昏暗，偶有阳光延石缝射入其内，编制成网。
石恒悄悄来到地洞口边，向内看去，洞内不深，一丈内外，有木梯可供上下。石恒转到梯子反面，半蹲身行，手握短剑，静待螳螂。
盏茶功夫，有了动静。一个包裹被甩出，发出金石之音。石恒屏住呼吸，紧盯着洞口，稍压身行。一只手，石恒没动。一颗人头，石恒挥剑而出，直取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