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重铸三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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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举着石墩，却看到石家兄弟都在看他，心里有些慌乱，就觉得手中一沉，慌忙中大力把石墩向前投去。“轰”的一声，石墩在地上砸出一个小坑，歪歪的杵在了地上。
石恬最先反应过来，跑到石墩旁，也想试试重量，可石墩纹丝不动，他也很快放弃，一屁股坐在上面，扭头看着铁牛道：“铁牛你把这块破石头扔到这儿，以后拌到我怎么办呢！”
铁牛挠了挠头，嗡声嗡气的说：“铁牛再搬回去就是了。”
石恒连忙拉起石恬，“小弟，你先到一边去。”转头又对铁牛道：“铁牛你还能举起这石墩吗？”
石恬抢着道：“铁牛，快把它搬回去。”
铁牛底着头，走到石墩旁，双手一用力，大喝一声，牢牢的抱起石墩，一步一步脚印，隐隐有轻轻的咚咚咚声，将石墩放回原处。
石恬蹦入小坑，见有他半个小腿深，大皱眉头，对着铁牛斥道：“看，好好的院子。被你砸出个小坑。”
铁牛的头更底了，眼中似有泪水在打转。
而这时，石恒的心却还在深深震撼中，古之武将，尤其是猛将。都有一个最大的共同点，力。就拿项羽来说，力拔山兮，气盖世。可见力之重要。而那石墩不下百来斤，又没有把手之类的，不好着力，可见铁牛天赋。
石恒走到铁牛的身边，围着他绕了一圈，道：“铁牛，你会功夫吗?”
铁牛用袖子擦掉眼泪，收起委屈，道：“铁牛不知道什么是功夫。”
石恒这才看见铁牛的委屈，狠狠瞪了石恬一眼，却没说什么。又对铁牛说：“那，铁牛你打过架吗？”
“打过，以前在庄里，就有个叫狗蛋的，总是和一些伙伴欺负我。但他们都打不过我，就远远的扔石头打我，我……我也撵不上。”
石恒听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直入脑门。想尽中华五千年，为何乱世出英雄？因为只有乱世，才能让底层的人，有机会走入历史的舞台。但这个机会也不是平等的，它需要伯乐。那在三国时代伯乐够多了吗？石恒不知道。但石恒知道关羽要是没遇到刘备，他只是卖豆子的在逃杀人犯。夏侯与曹氏兄弟要是没有曹操，实难有大的作为。黄忠没遇到刘皇叔，七十年虚度光阴。凤雏庞统，名望在外，没到刘营前也只做个小吏。陆逊年纪轻轻，毫无功绩可言，没有孙权大力支持，哪来的火烧80里连营。等等等等数之不尽，真真是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但今天他要做一回伯乐，想到此。
石恒走到铁牛的面前，抬起头，道：“铁牛，看着我的眼睛。”
铁牛略抬起头，看了下石恒的眼睛，慌忙又底了下去。
石恒大喝：“看着我的眼睛。”
铁牛不明所以，又看了过去，刚要躲闪。就听到大喝：“看着我的眼睛。”铁牛有些害怕，但公子的话又不得不听，只好又看了过去。但这时公子的眼睛里，却与以往不同，目光炯炯，犀利如刀。
石恒可是杀过人的，霎时凶光，直射铁牛灵魂深处。
铁牛双拳紧握，“咔吧”直响，气息也见粗。好不容易没有躲闪，但眼中隐有凶光露出。
石恒笑了，但铁牛却没笑。
如此数息。
石恬走到石恒的身边，抬头看向铁牛，见到铁牛的眼神，有些害怕，忙躲到石恒的身后。可想了想，有些生气，又到了石恒的身边，抬头恨恨的瞪眼，小手却紧抓着石恒的衣袖。
石恒收起笑容，狠声道：“铁牛，你恨不恨欺负过你的人。”
铁牛眼中，凶光连闪，寂生寂灭。
石恒见了，知道还要加料，狠声道：“铁牛，你不恨欺负你的人。铁牛，你不恨你年少时，天天吃不饱，而别人大鱼大肉。”说着一手抓过石恬后领，拉到铁牛的跟前，高喝道：“你不恨这区区五岁幼童，就能对你大声呵斥吗！”
石恬被哥哥突然拎了过来，吓得傻了，小脸惨白。忙回头望向哥哥，石恒也知过份，将其搂入怀中，轻抚其头。但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铁牛。
铁牛那见过这般场面，“啪”的就跪了。眼中凶光寂灭，泪水如掘闸之堤，道：“铁牛不敢记恨二公子，铁牛知道错了。”
石恒大怒，看着他那窝囊样，大骂道：“你知道错了，你错在哪了。你就该被欺负吗，就该被人打吗？就该挨饿吗？就该天天的跪在地上吗？你还是不是男人？”
铁牛无法解释，哭道：“大公子，这是铁牛的命。铁牛认命了。”说完，“碰碰”磕头。
“你给我起来，我不需要你磕头。”
“大公子，那你要铁牛怎么样呢！”铁牛直起身子。
“我让你不再认你的命，我让你只认我给你的命。”
铁牛实不明白，哭问道：“那是什么命？”
石恒严肃且狠声道：“有尊严的命，有希望的命，能名留青史，光照万代，福泽子孙的命。”
铁牛还是不大明白，但听起来很了不起的意思，不觉间双眼放光，映着泪水。让石恒仿佛中见到了铁牛眼中的彩虹。
石恒笑了，来自内心的笑。
铁牛也笑了，他看到了石恒的笑。感到大公子要给他的命，应是美好的，幸福的……
石恒说：“我要教你文武艺，我要你文能用计，武能杀敌。你学不学?”
铁牛这回明白了，眼睛光芒大涨，身体颤抖，连磕三头，次次见血，后朗声道：“铁牛，拜谢大公子。”
“好。”石恒道。“铁牛，你可有姓。”
铁牛回道：“铁牛姓李。”
石恒悠悠说道：“本公子，赐你一名，你可愿意。”
铁牛回道：“请大公子，赐名。”
“李靖。靖，思也。东齐海岱之间曰靖。既防溢而靖志兮，迨我暇以翱翔。望你以后，及思且立。不负汝名。”
铁牛还是不明白，但听的文绉绉的，想是很厉害。忙道：“谢大公子。以后我铁牛就叫李靖了。”说完，一拜。
躲到石恒怀里的石恬，缓过神了，听到这里，也很高兴，说：“哥哥，我也要学文武之道。”
石恒虽不会古人的兵书战册，六韬武略。但石恒却给铁牛，不，现在的李靖讲了另一时空李靖的故事，当然，石恒架空了那一段的历史，也换了姓名。
看到李靖有时不大明白，他们三人还在园中做起了山水地形图，虽不大准确，但也形似。
通过不断的讲解，李靖不断的提问。石恒自己对其中的理解也加深的几分。
而李靖通过石恒的讲解，让李靖看到了一个不同的人生道路。他已忘记了他只是一介草民，炯炯目光望向公子。看着神采奕奕的大公子，他的心中充满无尽的佩服，并暗暗发誓，这一生自己的命就是大公子的了。
石恒亦也兴奋不已，身边有李靖，面前有沙盘，仿佛中自己好像化身了李世民，成为了千古一帝，正在指点江山，造化传奇。不觉间，抬头向天。这时老天似有感召，云开日出，夕阳映着晚霞一片火红，云絮扯棉翻滚，犹如巨大的火龙，令石恒神往欲醉。
石恬也是兴高采烈，大叫道：“我也要做大将军，像哥哥刚才说的，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石恒收回目光，转头看他，笑骂道：“小弟才五岁，知道什么是醒握杀人剑，醉卧美人膝！”
石恬大为不愤，抓起身旁木剑，挺起小胸脯，横剑一指，道：“恬儿，恬儿就是知道。”说着，木剑向前一劈，“等恬儿长大了，就不用木剑，用哥哥一样的铁剑。”又转过头，看着石恒，看着哥哥那不信的眼神，底下头，“美人膝，美人膝。”正想着，突然答案映入眼帘，高兴的道：“娘，娘就是美人。恬儿最喜欢在娘的腿上睡觉了。”说完，木剑一丢，转身向正房跑去，并大喊：“娘，恬儿想你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