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汉娜与克洛伊

两个家族 2-1

海棠书屋备用网站
    母亲其实长得很美,但或许正因为如此,我更加觉得自己一点儿也不像她。母亲是半个法国人,尽管在这个国家住了许多年,她讲话依旧有着欧洲口音,也从来不迎合加拿大人去矫正自己的发音,彷彿很以那在许多人听来发音怪异的腔调为荣。我的,应该说我们的祖父讲起英语甚至还不大流利。他经常很遗憾我没有法国口音,但对於我而言,生长在一个有着当地父亲及法国混血母亲的家庭中,要有法国口音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不用说我经常觉得自己和母亲实在一点也不相像。

    祖父总将他的银髮在后脑勺扎成一个短短的马尾,令人忍不住想像他年轻时是一位多麼风流瀟洒的法国绅士。要不是祖父,我或许不会相信法国人都是l漫主义者的这个说法。这麼说并不是在说他是个花心大少,事实上,他和祖母的感情是相当融洽的。到了七十多岁的年纪,他还会记得在回家路上拐进花店,为我们那贤静温婉的祖母买一枝她最喜欢的白se牡丹花。祖母是一个和蔼保守的f人,据说在她二十岁以前,她甚至没有离开过温哥华岛。她和祖父相识的过程在我眼中就和父母亲的故事一样,是一个难解的谜。

    这些事,都不是母亲和我说的,但我却在长大的过程中,自己慢慢的旁敲侧击了出来。

    母亲像祖父,同时也像祖母。她有着祖母柔和的鹅蛋脸、高高的鼻梁以及清澈的浅褐se眼珠。但她为祖母那张过於平静而平淡的脸庞增添了j分法国nv子的风情万种以及l漫感x。她可以随x地单手将她那一头漂亮的棕髮盘出一个髮髻,再熟练地cha上一只古铜se的玫瑰髮簪。她总是那样的髮型,我小时候看着她盘髮髻,凝视着她那俐落随意的动作,只觉得那简单的髮髻经她白皙修长的手指那麼一绕,便顿时添了j分韵味。当她把头髮放下来时,我总觉得她的髮梢间有着淡淡的r桂香味。不像我那一头蓬乱的黑棕se头髮,总是maomao躁躁的。

    我不曾听父亲或是母亲说起过他们相识的故事,只有辗转的听说了一些当年的事。据说当年父亲在学校教书,母亲是他班上的学生。话虽如此,但两人只有六岁之差,因此当颇有欧洲情调的母亲向父亲,也就是她的教授表示倾心,父亲也就并不觉得有什麼太大的不妥了。

    我并不常听父母讲起他们相识的过程,但从小到大,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差异在我眼中看来却非常的显而易见。我不时怀疑他们两人究竟是如何相识,并在之后步上红毯并且生下我的。

    父亲有着一头捲曲的头髮,就和我一样。戴上他的大眼镜,活像个老学究似的。他平时话不算多,但其实是非常疼ai我的。虽然平常总是埋在书堆中,那略带严肃的表情也没有太多的笑容,但关於他疼ai我这点在每个人眼中却都是显而易见的。相较之下,母亲在我眼中却是恰恰相反的。父亲若是外冷内热,母亲就是外热内冷。许多人眼中的母亲是名风情万种的欧洲淑nv,但在家时,我却时常感受到她心不在焉。她娇柔且风情灵动,但在家中我最常见到的是她那嘴角似扬非扬,一副宜喜宜嗔的淡淡神情。

    由於我从来没有听过他们相遇的过程,因此从小我就好奇着,究竟,他们俩在年轻时是什麼样子但经歷了这十七年的摸索,除了老相簿中的j张旧照p,我依旧没有任何的头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