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律师的秘密
美仑美奂的容貌,可以和红遍神州的影星阮玲玉媲美,低垂的发髻上罩着缀满星光的发网,鬓角一束带满天星的红玫瑰花骨朵,以及粉底敷胭脂的面容,鲜红似血的秀唇,都表明所有的美都是为知己者而容的。
卓然不凡的装束,更加让人想到那些出入上屋舞会的千金贵『妇』。黑『色』天鹅绒的旗袍,由胸到摆的金线刺绣,加上同样缀满星光的黑丝线坎肩,以及一双黑『色』绣花的平底花鞋,全然是为了引人注目的杰作。
她手提一只小坤包,根本不向总台打一声招呼,撒手亮脚地往楼上去。因此,在她身后留下了种种非议:
“交际花,高级交际花!”
“什么交际花,烂三八,又是哪一个阔佬叫来的鸡!”
“生就的玩偶,还风光个x!”
在市人眼里有这样的印象,说明她的乔装彻底到位了。她心里一阵欣喜。
找到科伦坡的门牌,她轻敲了几下,待了一会儿,不见响动,又敲了几下,门开了。
科伦坡穿着浴衣,见眼前是一位姑娘,立即打算关门回避。俐俐却抢先一步,仄身进了房间,并且反手关了门,然后又彬彬有礼地说:
“密司脱,不欢迎吗?”
科伦坡先是一怔,再细细打量,便明白来人的身分了。
“我没有招唤你啦。”
俐俐一扭腰肢,迎上去要挽住他的手臂,他闪开后,她却笑笑说:
“不需要你招唤,我就不能主动上门服务?告诉你,这儿是高级宾馆。”
他更患疑了:
“你是宾馆的员工?”
“这并不重要,现在,你见到我之后,觉得还适合你吗?”
“这……”
科伦坡不知所措。他还从来没与『妓』女打过交道,也不知道c城卖春女的水深水浅,害怕上当。
俐俐实在是机灵,进入角『色』后一切都显得十分地道。她主动上前,搂住他的双肩,掂起脚尖,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唇印,然后才嗲声嗲气地说:
“你等等,我也得洗个澡。”
说完,她款款步入卫生间,把科伦坡丢在客室里。
一会儿,浴室里的水龙头打开,淋浴的水响声传出,科伦坡不由自主地往浴室方向望去。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身居异国他乡,已经有几天独守居室的孤寂,突然从天而降下来一个靓丽『迷』人的女孩,又是主动献身,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按捺窜上心头的欲火了。他想要她,只一个晚上,无论怎样的价位,一个晚上他还是应酬得下来的。
俐俐走出浴室,只披了件浴衣,带子都没来得及系。科伦坡看到她浴衣里的肌肤,欲火扑扑地窜起,于是不由自已地站起来,准备解开自己的浴衣,然后迎上去。
俐俐却制止他说:
“等等,难道你就不打算请我喝点什么?”
她反而把衣带系紧了,这使他很狼狈。但他马上意识到,一个有知识的外国人,不能对一个陌生女孩太鲁莽,否则会被女孩笑话的。
于是,他强压欲火,诺诺应道:
“是的,应该请你,你喜欢喝什么?”
“有咖啡吗?”
“有,得叫服务小姐送。”
“算了,沏杯茶。如果你不会,我自己来。”
果然他不会,她走近几案,从茶叶筒里取出茶叶,开水瓶里还有开水。她沏了两杯,递给科伦坡一杯。她先呷一口,叫道:
“哟,好香的c城花茶!”
他也呷了一口,学着她叫了一声:
“香啊,华夏茶!”
他们呷着茶,她开始探询他:
“密司脱,你到c城有什么大事啦?”
此刻,他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华夏『妓』女还有会英语的,而且是地道的美式英语。
“小姐,你,你是谁?你究竟是做什么的?你去过美国?”
劈面一长串问题,使得她也吓了一跳。如果她不说英语,他又如何听得懂她的话呢?这一长串问题,使她受到新的考验。但她毕竟是智商很高的女大学生,又受过特训,撒谎对她来说,有如小菜一碟:
“哦,我没去美国,我父亲去过,留洋生,回国后又在大学教英语。”
这一弥天大谎,让科伦坡更吃惊了:
“大学教授的女儿卖……”
他没把话说完,她也觉得好笑,但很快她又找到了理由:
“他不幸病故,所以……”
他意识到这会伤了她的心,马上改口:
“噢,对不起,我让你难过了。”
“没什么,现在轮到你回答我了。”她想尽快把话题引上正轨,“你来c城……”
他没加思索,脱口而出:
“来找朋友。”
“找朋友?什么朋友,那么重要,值得千里迢迢来找?该不是有特殊使命吧?许多来华夏的外国人,都有……”
“你是说,特殊使命?你,你把我当特务了,或者间谍,是吗?”
“八九不离十。”她突然冒出一句汉语。“什么意思?”
“差不离儿!”
“不不不!我不是特务!”
“那就是警察,抓凶犯来了,是吗?”
“不,我也不是警察。”他突然觉悟,先前的怀疑并非多余,眼前这位女子不是一般的『妓』女,更警觉地反问,“哎,姑娘,你也该不是来查房的吧?要不要检查我的护照?”
她也意识到自己连珠炮式的提问有些过火,忙改口说:
“噢,对不起,我不过是好奇,华夏人眼里的外国人,有探索不完的东西。”
“你真会说话,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她犹豫片刻,告诉他一个假名:
“栀枝妹。”
“栀枝妹?是一种花名吧?好名,好名!我以为,干你们这一行的,以花为名居多,世界通例。”
“你呢,密司脱,能告诉我尊姓大名,做什么职业吗?”
“怎么不能哩,你叫我科伦坡就行了,我做外科医生,持手术刀的。”
“科伦坡,天啦,我最害怕的就是外科医生,一刀下去,开腹破肚,好吓人啦。”
她做出一副娇柔相,实是怜爱。
他突然意识到,此刻她需要他的呵护,他也需要她的关爱。他上前去,搂住她,温和彬彬地说:
“栀枝妹,你还不了解我们,其实做大夫的心肠最好,治病救人嘛。”
她也依偎到他的怀里了,而且柔声细语地说:
“我还是不希望看到用刀流血。”
“可是……”
他欲言又止。
“我知道,你想说,不做手术,你就会失业,是吗?”
“不,不完全是这样。我想得用我的才干,去拯救人,拯救那些出不起钱的病人。”
“哇,你好高尚啦。这么说,谁需要你拯救,你都会答应的?”
“是的,只是目前条件还不具备。我需要先挣到一大笔钱,才可以实现这个意愿。”他停顿片刻,马上悟到自己说得太多了。对于一个『妓』女,说这么多有什么用哩,“哦,对不起,我说得太多了。”
“不,我喜欢听你说这些。挣一大笔钱,怎么挣呢?除非……”
“除非什么?”
“靠富人施舍。”
“你真聪明。”
“可惜我不是富人。”
“要是呢?”
“我也会向你施舍。”
他似乎找到了知己,热血涌上心头,把她搂得更紧了。
然而,她却像突然受到惊吓,倏地从他怀里挣脱,惊愕地说:
“噢,我记起了,原来是你?!”
他怔了一下:
“你记起了什么?”
“报上说那位外国大夫就是你?!对了,科伦坡,是你!你要为明氏家族拳头人物做手术,这是真的?”
“是的,是他们请我做的。”
“天啦,与明氏打交道,你可要小心一点啦。”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明氏家族内部的权宜角逐一刻没停止过,c城的老百姓谁都清楚,谁卷进去谁就会有麻烦。”
他眼睛都愣直了。他记起明亚丽的话,几多拼杀,几多殊死,谁能使家族由衰向兴,谁就是精英楷模,是不问方式手段的,而且许以高额报酬,足见他的确是卷进了明氏家族权宜角逐的阴谋之中了,他只想到捞钱,却没考虑到后果,现经这位女子不经意地挑明利害,他着实吓了一跳。麻烦,还是恶果?他犹豫了,不想自食其果。这时,他耳边又响起她殷殷地告诫:“科伦坡先生,你千万不要做这一次的手术呀!”
他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今天天气晴好,是去户外活动的好日子。贺盈盈在心里估量,明老板今天该要去大榕树下了。明水远把自己封闭在卧房里已经有好几天了。这几天,他谢绝了所有来医院探病的亲朋好友,二婶李太太、亚丽、宋华军、敬贵都被拒之门外,而且电话线也叫医院的人来拆断了。他把闭门修书当着当前的头等大事,心甘情愿地耗费着他的心血。三封书信是延续永恒生命的基因,是孕育未来家业的种子。他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三封信里了。说得更实在些,他要把这三封遗书写得周密而厚重,为明氏做出他这一生最后的贡献。
肖玫几次送『药』来,他拒绝了吃『药』。他认为没有必要吃『药』了。贺盈盈进屋劝他,一点作用都没有。而贺盈盈为他准备的食膳,他却毫不推辞地受用。这使贺盈盈很感动。他可是为了完成最后的努力,才要积蓄精力和热量的。
轮到贺盈盈要做的事少了,但她又不打算离开,她想他随时呼唤她时都不致于她不在场。于是,她带了手工活儿——织『毛』衣,在客厅里一边织着,一边静候着。
说来奇怪,肖玫这两天也十分尽职,虽然一再遭到明老板的拒绝,但是她还是按医生开的用『药』,按时把『药』送到。而且她的脾气也得到很大的改变,孤傲乖张不翼而飞,代之以阴郁沉默,这叫贺盈盈感到奇怪。
“肖玫,这两天你的脸『色』不好呃,是不是病了?”。
贺盈盈关心人,是院里出了名的。难得听到真诚关心的话的肖玫,为贺盈盈的这句关怀,激动得噙不住的泪水夺眶而出。
“肖玫,你怎么啦?谁欺负你了?”
贺盈盈一把搂住肖玫,让肖玫在自己的怀里恸哭。贺盈盈想,女孩这般号哭,一定是受了很大的委屈。她拍着肖玫的肩头,让肖玫感觉到世上还有人在关爱着她。
面对这样一个温良恭俭又善解人意关爱他人的女友,肖玫找到了知音。她有一肚子的苦水,大有不倒不快的感受。她竭力克制抽泣,无比痛楚地告诉贺盈盈,她的爱情失败了。
单凭平时对肖玫的观察,贺盈盈就意识到,肖玫结交男友的出发点和方式有点不对劲儿,结交男友是一种生活经历,需要时间,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就能完成自滞。肖玫吃亏就吃在太自持,太随便,太急于求成,所以才误入被有『妇』之夫所坑的歧途。
“肖玫,你就是不能相信有『妇』之夫,他说,他爱你,可永远也不会离开他的妻子,他的孩子。”
“我好亏呀,单把他要和妻子离婚的话听进了。要不是昨天发生的事情,我还可能为他慢慢地耗着。”
“什么事情,使你醒悟得这么快?看来,这事儿算是件好事。”
“昨天是我的生日,他答应陪我去都江堰玩,临时又变了卦,说是他的妻子病了,要陪她去看医生。结果他们果然来医院,看过医生之后,他还向我报喜,要我祝福他妻子又怀了身孕。你说,恼恨不恼恨?!现在,我才明白,再也不能和他搅在一起了!”
“好,这是个好兆头!肖玫,跌倒了不要紧,爬起来,振作精神,来日的路还长,你会遇上一个好男友的。”
肖玫抬起头来,感激地望了贺盈盈一眼:
“谢谢你,贺盈盈姐。”
“谢什么呀,我什么也没做。”
两个女友又搂在一起,沉浸在甜蜜的友情之中。没过多久,肖玫像又悟到了什么,抬眼对贺盈盈说:
“贺盈盈姐,你是不是感觉到,明老板的手术有些蹊跷?”
“噢?你也这么看?”
“我是从钱院长与明家的人过往甚密悟出来的。明家有两个人,一男一女,来找过他好几次,看样儿是给了院长不少好处。”
“什么好处?!不外乎钱呗。”
“也许。贺盈盈姐,明老板似乎很信任你,你要劝劝他,现在改变还来得及。”
肖玫对明老板的关心是真诚的,可是贺盈盈或多或少对明老板的『性』格有所了解,要他改变可能很难,但她还是答应肖玫说:
“我试试。”
黄昏即将降临,卧房门开了,明老祓破天荒地没叫人服侍就自个儿走出门来。
贺盈盈还没来得及吃惊,明老板就亮开了男中音的嗓门儿:
“贺盈盈,我们到大榕树下去走走。”
走走?贺盈盈惊异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一向是她为他准备轮椅,今天他似乎是在突然间康复,完全康复了一样,要与她一块儿去走走,真有些出乎意料。
“明老板,你今天的气『色』好多了。”
明水远笑了笑回答:
“是这样的,心地宽敞,精神自然好了。我们走吧。”
说也奇怪,与明老板走在一起,贺盈盈有些不自在,走在前面领路吗,她觉得欠礼,让道等明老板走前面,似乎能体现主仆的正常关系,可明老板偏偏总是回过头来等她,仿佛非平排走一起不可。
他们走在绿荫夹道上,慢慢地走,慢慢地聊,那闲情怡趣,俨然是一对情侣漫步在园中。
来到大榕树下,明老板指点贺盈盈与他一起坐在石栏下的台阶上。
“现在我可以好好聊聊了。”
言下之意是往日他怠慢了她,让她受委屈了。贺盈盈抬眼望了望他,顿了片刻才说:
“明老板,你不必对我这么客气。”
他笑了:
“为什么?其实,在我眼里,最客气的应该是你,你对人太好了,真让人感动。”
她心里一阵燥热。堂堂富豪,如此谦和,评价一位护士,竟这样公平持正。她在心里庆幸,这一生总算碰到一个慈善的富人,碰到一个知人知心的好人。她想恭维他几句,可是找不到恰当的词语,也只好把心里的感受直截了当地讲出来:
“明老板,要是秦医生看见你现在这个样子,一定会决定让你明天就出院。”
明老板却笑了笑,调侃地说:
“贺盈盈,那你就说错了,既使秦医生叫我出院,我自己也不会答应的。”
“为什么?”
“为什么?”他故意停下来,深情地望着她的眼睛,“叫我马上就离开你,岂不是太残酷了。”
倏然间,贺盈盈的脸红了。“明老板,你取笑!”
“不!说真话,我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我有些舍不得你,真的,我也说不清楚,究竟是怎样回事。”
他这话说得很认真,听不出有一丝一毫的虚情假意。
贺盈盈心慌起来,就像胸中有一枚笊挠在挠痒痒。有许多日子没听到男人对她讲这样情意绵绵的话了,早以死了感情的心又萌动起来,她怀疑明老板是不是只是当玩笑话来说。她想把话题岔开。
“明老板,你今天心里高兴,把病痛都忘了,实在是件好事。”
“是的,你说得对,我心里高兴,是件好事,但是我并没有把病痛忘记,而且我清醒得很,明天我就要请求上手术台了。”
“不!”贺盈盈听他说起还要上手术台,像是五雷轰顶一地受了强烈震慑,“你没有必要上手术台!”
她听到他的话如此紧张,这是他没料到的。现在他意识到了,她时时刻刻都在真心实意地关怀着他。他在心里感喟:
“知我者莫贺盈盈也。”
贺盈盈意识到他没有上手术台的必要,这足见她的洞察力以及对他关爱心。他在心里感激她,但他还是要坚持上手术台。
“贺盈盈,上手台是我最正确的决策,也是唯一的决策。”
“为什么?已经恢复了健康,为什么自己把自己送上手术台呢?”
“不为什么,贺盈盈,有些事情是无法探明究竟的,以后你就会明白的。”
明老板不愿说,她也不便再问,可是她对他这个决策在心里不服。
“明老板,不光我认为不必了,就是肖玫也对我说,劝劝你改变主意,要知道,她曾经与院长很接近,已经发现这一次的手术有些违背常规。”
“谢谢你们的关心,违背常规的事情也总是要发生的,正因为违背常规,有可能是最好的选择。”
“你是铁了心了?”
“是的。”
“一点都不后悔!”
“是的。当然,人在世一生,总是有欠缺,有遗憾,人并非都是圣贤嘛。”
说完这话,他总算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贺盈盈清楚,其实他心里并不轻松。她不打算再多说了,说也是没用的。
夜雾降临,一股凉意袭来,贺盈盈都感到凉嗖嗖的了,于是她对他说:
“明老板,我们回吧,是用晚餐的时候了。”
明老板与贺盈盈一起回到客厅时,贺盈盈发现有个陌生人坐在沙发上,吃了一惊。
陌生人主动站起来,笑迎明老板:
“明兄,你的确是好多了,可以到外面去走走了?”
奇怪得很,明老板拒绝了所有探病的人,却来了一个称兄道弟的陌生人。
“贺盈盈,上茶。”
明老板发现贺盈盈愣着,忙解释说:
“噢,他是我前几天就约好了要见的一个朋友。”
贺盈盈识趣,自觉沏茶去了。
陌生人果真是明水远几天前约过的,虽然不是很要好的老朋友,但也算得是信得过的一个新朋友。
“曾律师,你很守信用呃。”明水远向他打招呼,并指坐。
c城律师业一直很难成气候,包括明氏明敬康在内的先行者们,都没能把专业的律师事务所开办下去,但由于受西方风气的影响,法律部门也开始实行辩护制度,在部分规模大又有名望的法院时里开始设立律师科,如果在法院庭审时,有当事人需要律师辩护,律师科就派员出庭。这相当于西方由法院为当事人指定律师辩护。
这种方式,应该是c城律师业的雏形。被明老板称为曾律师的人,就是西城区法院律师科的律师,他叫曾国梓。他与明水远交往的时日也不远。前不久,泰安集团公司下属的一个成衣厂与扬州的一家丝绸厂发生一起经济纠纷案,曾国梓出庭辩护,使泰安公司胜诉,避免了一大笔经济损失,于是,他就成为明氏集团公司的座上客,与明水远结为知己。三天前,明水远打电话约他今天来医院,有要事相托。因为一桩案子脱不开,所以到黄昏才抽身赶到医院来。
他刚落坐,贺盈盈就把沏好的茶送到他面前。
明老板又吩咐道:
“贺盈盈,你去通知膳食处,多送几个菜来,我们一起用晚餐。”
他把“我们”一词说得既响又重,个中包括的人贺盈盈也在其中。贺盈盈已经习惯陪明老板吃饭了,但她还是觉得陪客人吃饭有些不妥,所以没表示任何反应,走出客厅去膳食处准备去了。
“曾老弟,我约你来干什么,也许你已经猜测到了,对不对?”
明水远不把话说明,曾律师也不敢『乱』猜:
“我看,明兄身体好起来了,是打算要着手公司的事情,有案子委托我办,是吗?”
明水远摇了摇头,立即起身,说:
“我有东西交给你。”
一边说,一边走进卧室,很快拿出三个套封的信封,递给曾律师又说:
“我想,在c城委托律师做这种事的人还不多,让我来开这个先例。”
曾律师惊愕地问:
“你这是要委托后事?这,这未免早了些吧,你正当年富,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何况,委托于我,能不能起法律效用还不得而知,在
c城乃至在华夏,这方面的法律保证还不是强有力的。”
明水远笑了笑说:
“这些我都知道,我考虑到这个因素,还有辅助的措施,不会不起作用的。至少,我的亲笔书迹,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
曾律师仍有感叹:
“你如此认真,足见是考虑再三的,可是,我想给你一个忠告,这种事不必太早太急,往后的事会怎样发展,谁又料得准呢?
”
明水远仍然坚持说:
“老弟,我知道你是好心,这份关心我领情了。我给你的三个套封,希望你为我保存着,什么时候启封,送给谁,我会用另外的方式通知你。你只要答应我,为我保密,往后为我处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曾律师还有理由推辞吗?
“既然你这样信任我,我还能说什么呢?恭敬不如从命。”
“谢谢你,曾老弟。”
说完,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递给曾律师。
贺盈盈和另一个侍应生送晚餐进来,摆好餐桌以后,贺盈盈也随那侍应生一起往门外走。
“贺盈盈,^h 你等等。”
明老板叫住贺盈盈,说:
“我对你说啦,一起吃,没什么不方便的,曾律师是我的朋友。”
贺盈盈不再推辞,三人坐定,贺盈盈为两位先生斟好酒,明老板举杯致酒。酒过三巡,明老板才特意对曾律师说:
“老弟,你不知,做大富豪,处大家族,并不轻松啦。说句大实话,除了我的父母,不多几个堂兄妹能与我以诚相处外,我差不多也是一个孤独的人啦。”
“你这话说得悲凉了些,凡事都要往好处想,豪门和寒门,还是豪门好,说话的声气都亮堂得多。”
“老弟,你是这么看的?”
“当然也不全是,人与人处是很难沟通的,任何人都这样。我不过是想劝你要想开一点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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