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黑吃黑
他马上召集喽罗会。常务经理助理陆乾是到会最积极的一个,否则他就不是总经理的心腹了。陆乾对敬贵在明氏的发展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敬贵的一切运作差不多都是他筹划的,能够执掌到航运公司的大权,而且能够有足够的积蓄来与集团公司抗衡,其间都有陆乾的功劳。因此敬贵很器重他,称他是航运公司的杰作。
兄弟伙都到齐之后,总经理发言既直白又简短:
“总裁患重病了,我得回c城发起功势,力主总裁宝座,大家速速拿出好主意来,一旦得势,有大家的好处的。”
又是陆乾转动脑瓜儿的时候了。总经理首先注视着他,只见他的眼仁儿滴溜溜地直转,于是放心了。
其实,陆乾早就在着手考虑为总经理力主总裁宝座的事动脑筋了。他是敬贵肚子里的一条虫,还能看不透敬贵肚子里的心吗?那颗心,很早以前就是黑古棱丁黑透了的,不登上总裁宝座,又岂肯罢休?此刻,他展起劲儿转眼仁儿,其实是装模作样给总经理看的,看我有多忠诚啦!
不错的,陆乾的脑瓜儿好使,尤其是出出馊主意,那是出一个灵一个。然而要叫他筹划这样大的阴谋,他那脑瓜儿却有点儿先天不足了。力主总裁,得有大家风范,敬贵没有!力主总裁,得有真才实学,敬贵没有!力主总裁,得有大小气候,敬贵没有!有的只是贪欲和野心!何况,明氏一族英才辈出;强手如林,力挫对手,非一招一式就能得逞,单为这一点,他就有点心寒胆怯,何况与对手抗衡,少不了有一个发展明氏家业的规划方案什么的,他一个杂皮得道的混江龙,哪是干这种正经事的料!他一点把握都没有,哪有什么好主意呢?
然而,他不装着转瞳仁儿又行吗?他靠的就是为了主子出谋划策的看家本领,才在主子面前得宠的。他不敢在主子面前承认自己一点儿能耐都没有,即便是敷衍主子也得拿出几条道遭儿来。他回望了总经理一眼才说:
“经理,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什么时候听过你说假话?”
“好,我就真话实说。这一次力主总裁,不比捞一个航运公司经理容易。”
“这我清楚,要不,我怎么会招集大家来谋划呢?”
“不管是容易还是不容易,问题的关键还在总裁是病重住院,要是通过治疗,得已康复,任何的谋划岂不落空,白费灯油。”
“嗨,亏得你还是公司的杰作,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谋划在前,又有何碍?”
“这个理儿我懂,可是……”陆乾故意停顿下来,以示点明要害,“好,那我又问你,做一个航运公司的拓展计划不难,事实上我们做了,那计划不过单行道,一条枪,由江运到海运,由短途到远洋,由跑单帮到大规模集装,一骨脑儿扩大,就拿下来了。可是,结果呢?到现在都还没得到明氏的认可,何况是做整个明氏的发展计划,我们做得了吗?千丝万缕,千头万绪,我们在座的所有脑瓜儿加起来,是不是够用呢?说真的,要我来做这个计划,还真有些力不从心。”
“哟,果真是杰作掉『色』了。不能做,就不能借?不能偷?不能买?”
“哇!不愧是总经理,什么时候脑瓜儿变得这样灵光了!借,向谁借?谁又在做明氏的计划?偷得有目标,买呢,也得有卖主。”
敬贵突然大叹一声:
“唉,陆乾啦陆乾,你也真是到了江郎才尽的时候了,小心我炒了你的鱿鱼!重庆有的是大公司,哪一家公司没运筹几个规划,我们只是把其中最好的一个拿来翻板,改头换面嘛,这何须大动脑筋呢?助理,你说呢?”
“噢。我明白了。只要总经理主意拿定,我和兄弟伙立马去办。”陆乾正要站起身来,突然又想到另一个方面,“哎,还有,挫败对手,也不能小视,你要这方面的思想准备,譬如哪几个想参与竞争?谁的期望值最大?采取怎样的手段可以挫败?
“哼,明氏济济一堂,英才不过三两个,除了水远,就算敬业、亚丽和柳枝了。如果说我没有把水远掰倒,但要掰倒他们三个,一点儿都不在话下。今天我夸下这个海口,掰不倒他们我在众人眼前倒着走路,把众人喊爹喊妈!”
“好,总经理,这是你自己说的!到时候不把众人喊爹喊妈,也要把我们兄弟伙喊爹哕!”
“放肆!马上行动去!”
陆乾带领喽罗去后,敬贵背靠在太师椅上养神。一会儿,电话铃响了。
从c城打来的,是父亲的声音:
“是敬贵呀?”
“是的。父亲。”
“早就给你电话了,怎么还不动身呢?自己的弟弟住院了,理当回来看看呀。”
“过两天吧,等公司的事安排妥后,我一定回来。”
“不行,星夜启程,明日就到家了,听见没有?”
“听见了。”
敬贵搁下话筒,在心里说:
“千万别指望我明日到家。”
陆乾从公司会议厅走出来后才意识到,要搞到任何一家公司的发展计划都是不容易的,发展计划当属生意场上的绝密文件,谁也不愿意拽『露』自家的经济情报。哪怕是用隐敝的盗窃手段,也无法保证关在保险柜里的计划是高水平的。瞎狗吃屎一样碰上好东西,那算幸运,碰不上,或者失手犯案,岂不白费灯油,而且还要受牢狱之苦。
他带着喽罗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苦思瞑想多时,也还是一筹莫展。
他想通过收买内线人物取到情报,这是此次行动的最上策。可是,谁将成为这个够份儿的内线人物呢?
在重庆,陆乾也算上是个海得通的人,因为他的天资里自带一种“粘”『性』,最善于把志趣同与不同的人粘在一起。他广交朋友,杂皮、滥仔、混混儿,也包括那些在工厂、公司里,像他一样的厂长经理的跟屁虫角『色』。此刻,他想从这些角『色』中筛选出一个来。筛来筛去,他忆起一个人来,那人是一个内迁工厂的,从上海迁来重庆,记得好像是纺织或者面粉厂,姓名搞忘了,但大家称他“剑客”的雅号没忘。他是那家工厂的经理助理,对工厂的情况了如指掌。对,找“剑客”去!
陆乾带领一个喽罗,驱车去李家沱最大的一家面粉厂,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位叫“剑客”的经理助理。其实,陆乾忆起的纺织厂、面粉厂都是一家集团公司开办的,这家公司在西安。抗战胜利,这样的大公司不做发展计划根本不可能。陆乾心想,他找这个内线人物是找对了。“剑客”尖嘴猴腮,让人想到上海滩上那些黑帮舵把子。
陆乾没对“剑客”多说,拉起他就上车:“走,朋友,猩猩歌舞厅!”
猩猩歌舞厅?名字怪怪的,招引顾客。其实,歌舞厅里的服务,才是招引顾客最要紧的诱饵。像陆乾,“剑客”这种人,当然知道猩猩歌舞厅的名气,都因为那些山城最出『色』的歌女、舞女而倍受欢迎。如果你舍得花钱,还能叫到二八桃花女儿陪你过夜。
“剑客”对猩猩歌舞厅不陌生,但对陆乾的突然行动有点糊涂:“哎,串串儿,你吃错『药』了,平白无故地叫我去那儿,你做东是不是?”
陆乾笑了笑,回答他:
“当然是我做东,至于为什么,去了那儿再告诉你。”
“莫名其妙!”
“剑客”叽嘲陆乾一声,陆乾只顾着开车,车头往两路口方向而去。
猩猩歌舞厅,是花花公子的世界。门面的装修堪称一流,东方古典门楼建筑风格,红柱绿瓦,勾檐斗角,加上雕龙刻凤,一派古『色』古香。门口一对黑猩猩石雕,取代了华夏传统的把门石狮,纯属猎奇。然而也正是这一对黑猩猩的出奇,让这家歌舞厅在整个山城名声大哗。
陆乾领“剑客”进了一个豪华包厢,三人刚落座,陆乾就拱手向“剑客”道喜:
“剑客,你的财运发了!”
剑客,对发财无惊,因而笑应:
“来这种地方,岂止为财?”
“对对对!财『色』双收,两全其美。”说完,他举手几声响指。
一个浓装艳抹^h 的半老徐娘钻进包厢,娇柔造作地问:
“都要陪吗?是三只,对吗?”
“剑客”反客为主,回话道:
“不,是2只,我向来对双数感兴趣,而且要嫩得滴水的。”
“呸哟!”陆乾在心里骂一句,“又不花你腰包里的钱,抖个x!”
一会儿,四个娇艳得眩人眼目的女孩仄身进了包厢。“剑客”举双手招呼前面的两个,让她们坐在自己的两侧,然后双手搭在她们的肩上。极善职业『性』应酬的两个舞女顺势偎在他的怀里。那喽罗很会学样,一挽手就把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孩搂在怀里。
“剑客,喝点什么?”陆乾问。
“剑客”正要把嘴送到一个舞女的脸上,听到陆乾的问话,不耐烦地说:
“把好吃好喝的,多叫些来!”
“剑客”精瘦得像一根木棍儿,叫起吃的喝的来猪嘴大开。
其实,“剑客”的心思早就不在吃喝上了,他正在向两个女孩送吻,左一个吻,右一个吻,两只手也不规矩起来。两声娇滴滴的放嗲声才叫他规矩一点点。
“你不吃不喝,我可是饿了。”
“我口渴得很,喝完一杯,陪你跳舞去。”
两个舞女知道怎样受用客人的花销。
“剑客”望着女孩们抓吃抓喝,心痒痒地在她们脸上、身上『乱』『摸』『乱』『揉』,嘴里还不干不净地说:
“听歌,管个屁用!跳舞,败不了欲火!我每次来这儿,就只想着那销魂的一刻。”
说着,他的一只手已经伸进一个女孩的裙子里去了。那女孩一下子拉出他的手,然后把自己的手摊在他的眼前:
“拿来!”
“剑客”知道,这儿的舞女都这样,不先付钱,你就别想动到她的隐秘处。他立刻向陆乾吼一声:
“听见没有,给!”
“这么一哈儿,又要钱了?”陆乾抱怨说。
一个老道一点的女孩面有怒『色』说:“嘿,你们这种人谁不知道,先不给钱,做过了拍屁股就走人,我们拿什么向妈妈交待?”
“要多少?”
“呃,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二千块一刻钟,这下子听见了吗?”
“只一刻钟吗?”陆乾掏钱时,又讥嘲一句。
“剑客”是常客,知道怎样调侃这群女孩,也加上一句:
“这卖人肉,不论时间论斤两?”
陆乾给三个女孩一人一千,自己身边那位伸过手来,陆乾说:
“我今天没兴趣。”
那女孩撒起娇来:
“好哇,你怠慢我,没兴趣也得给一千,我这不陪着你。”说着,噜嘴在他脸上『乱』盖“私章”。
“我拿你们这些烟花女子没法。”他还是给了她一千块。
那喽罗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担心超过一刻钟的时间,陆乾不认账,快脚快手地干完之后就从里间小屋出来。陆乾取笑他们说:
“你们才是做美事的专家。好熟练哟!”
又过了不少于半个钟头的时辰,“剑客”才和另两个舞女出来。“剑客”一脸的傻笑:
“你们咋不算算帐,一下子要两个,一人一刻钟,加起来是半个钟头,再加上脱衣穿衣的时间,嘿嘿,痛快,痛快!”
由傻笑成『淫』笑,满面的邪恶,看上去让人害怕。
此刻,“剑客”,才招呼女孩们:
“吃吃吃,喝喝喝!”
陆乾不无感慨地说:
“不愧是‘剑客’,挥剑斩人,地地道道,真功夫!”
“剑客”听得出话中的潜台词,生气了:
“哎,是你请我来的呢,怎么可以说是斩人呢?好好好,老子反正是斩了,下不为例,我有事要回了。”
他起身要走。
“不想发财了?”
陆乾对付这种人也是行家,他才不相信“剑客”会就此罢休哩。
果然,“剑客”挥手喝斥女孩出去:
“去去去,向你们的妈妈交差去!我们有生意要谈。”
陆乾伸手示意“剑客”回坐,然后向他说明请他来洽谈的是如何的一笔生意。“剑客”听完陆乾的话,心里“咯噔”一声,一怔:
“怪了,你们怎么知道我们公司有一个计划的?”
此话正中陆乾的下怀,果然他们有计划!
“你们这种大公司没有,别的小业主搞计划何益?”
“好,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总公司是有一个‘大申渝计划’,只是我们重庆经理不打算采纳这个计划,这个计划对经理的独立发展有太多的障碍,所以一直搁在保险柜里。”
“既然不打算采纳,岂不就是一个无用的计划,变无用为有用,还能捞一把,不是吗?‘剑客’?
”
“你们打算出多少钱?”
“这要看计划的价值,老板说,看货论价。”
“好,我也得回去与经理商量商量。”
“为什么要和经理商量?当然,只要你能够取到那份文件。”
“你是要我盗窃情报?不行不行,弄不好经理会炒掉我的。”
“嗨,你也太忠诚了。老板反对的家伙,他看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做得干净点,一个人捞到全部好处,何乐而不为?”
“试试看吧。”
“什么时候能够拿到?”
“顺利的话,今晚十一点,我送到你们公司,临江门,是吗?”
“是的。好,我和老板准备好现钞等你。”
陆乾目送“剑客”打出租去后,自己立即驱车去明敬贵的蜗居报消息去了。
果然,十一点正,“剑客”就驱车来到航运公司的会客厅。陆乾领他去总经理室,明敬贵起身欢迎他。
“剑客”带来的“大申渝计划”,对他的公司来说已成一文不值的空文,而今却成了带给他财气的财神。
他们双方讨价还价,最后以三十万国币成交。
得来容易,“剑客”暗自兴奋。现钞到手他就迫不及待地告辞返回。然而,“剑客”做梦也没想到,就在临江门的拐角处,几个蒙面入拦劫了他的汽车,蒙了他的眼,塞了他的嘴,还把他绑在方向盘上。
三十万现钞被抄走,蒙面人扬长而去。
“剑客”被人解救,他怀疑蒙面人中,有一位就是陪他去猩猩歌舞厅那个喽罗。只是他拿不出半点证据,何况他是背着老板偷出的计划,失财免灾,也算大幸。这时,在总经理办公室,明敬贵和陆乾看完“大申渝计划”之后,也大失所望。“大申渝计划”根本不适合明氏集团公司,经过改头改面也对不上号。
敬贵的这一招没折了,陆乾还能拿出上策来吗?但他不得不敷衍老板:
“是不是请个专家拟一个?”
“请专家?你以为撇脱(简单之意)?单是考查,核资,估产就得瞎忙数月,由预测到决策,又是真实『性』,科学『性』,实用『性』,形成文字又得数月,等到计划出来,已经是猴年马月了。”
“那怎么办?”
“不管它,到c城再说。我就不信那个纸上谈兵的东西。”
敬贵回到c城,脚刚奔进别墅客厅的门,电话铃就响了。
女佣珠儿放下手里主人的行李,立即去接电话。
“贵少爷,公馆老爷打来的。”
“好准确的算术!”敬贵接过听筒,听父亲无中生有的劝诫。父亲只把劝诫的责任推到母亲身上,说母亲非要他到家就立即去看望水远弟,一个妈肚子里滚下来,不去看望情理不合,而且水远弟很快就要做手术了,早点儿去看看,免得事后被人议论。
父命难为,敬贵只得草草洗浴了一会儿,急忙驱车去医院。
“贵少爷,要回来吃饭吗?”
“要,下午我要睡一会儿,坐火车真是倒了八百年的霉,轰得人要命!”
珠儿立即通知厨子为少爷做午饭。
自从敬贵去了重庆,百花潭别墅显得冷落了许多。往日,敬贵与他的朋友隔三岔五地在这儿聚会,饮酒娱乐,搓麻打牌,有时还带一些妍丽娇冶的女人,唱歌跳舞,不规矩时调情猥亵,把个客厅闹得乌烟瘴气。那时候她刚进别墅,看到这样的场面觉得害怕,担心自己也被来这儿的杂皮流氓使坏。慢慢地,她发觉因为有贵少爷镇着,谁也不敢打别墅里的人的主意。才放下心来。
日子长了,珠儿对这样的花天酒地,渐渐地在心里油然而生出一种欣赏和羡慕的情绪来。她不无感慨,富家子女们,成天只是吃好玩好,男女之间也不见有任何的清规戒律,随便得很,这与她在家里听母亲唠叨那一套完全是两码事。于是,她开始盼望客厅里举行盛会了。
每当盛会,她就在应酬之余,躲在门帷处窥视客厅里的男男女女,男孩都做了些什么,女孩又做了些什么,搂搂抱抱,『摸』『摸』掐掐,一一看在眼里,尤其是看到男女拥着咬脸蛋儿,咬鼻头,咬嘴巴时,自己似乎也有一种怪怪的酥酥的滋味涌出。她哪里明白这个理,自己已是少女初成,情窦初开的妙龄花季,情欲早已在悄然生起。难怪,有时男孩多看她几眼,她的心就怦然作响。浑身也热乎乎的发怵。
有一次,一个男孩注意到她了。那个男孩是他们当中最小的一个;也许是刚入围的小混混儿,模样儿还不错,像个『奶』油少年,但是说话却很大胆,不像是个有教养的小男孩。他走到她面前,劈头就问:
“你是这儿的什么人?”
她该怎么回答他呢?犹豫了片刻,还是真说了:
“丫头。”
他一把抓起她的手,又说:
“交个朋友,我也是为人跑腿的,小厮,你知道小厮吗?”
她没有吭声。他认为她没有拒绝,于是胆更大了,双手倏地搂她,直往自己的怀里拉。她吓慌了,“啊——”地叫了一声。
这一声,惊动了贵少爷。他几步窜上来,一拳击在小男孩的肩上:
“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刚入道就放肆!你知道不,她是谁?”
小男孩吓呆了,珠儿也吓呆了。
“谁?”
小男孩『迷』『惑』地问。
“妹妹!她是我妹妹!滚,跟我滚得远远的!”
小男孩扭头跑出去了。
“珠儿,做你的事去。”
“是,贵少爷。”
此刻,珠儿的心突然跳得厉害起来。不知为什么,她特别兴奋。那小男孩拉她的手时,她很乐意地接受,拥她时,她只是感到突然,有点害怕,为什么要叫一声哩。她为那莫名其妙的一声而后悔。而贵少爷为什么说她是他妹妹呢?妹妹!他在呵护她,不想让她被人欺负,难道这只是在尽主人的责任吗?那天深夜,珠儿为贵少爷铺好床,又端来洗脚水,再去请贵少爷睡觉。贵少爷洗脚,她一直等着。她见他洗脚时,直愣愣地盯着她,忙退到一边去,等他洗完,端了洗脚水往外走。他开口说:
“珠儿,倒了水回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啊。”
他的语气很温和,她必须应允。
她回来时,他已经坐在床上了。他挥手说:
“珠儿,你过来,坐着,听我说。”
他让她坐在床沿。
“珠儿,听我说实话,要不是那混混儿想欺负你,我还真没发现,你真美,比我见到的所有女孩都美。”
珠儿心儿一颤,这是她第一次听到男人这样夸她,似乎有点难以接受。
“少爷,你喝多了。”
“不,今晚我没喝多,真的,你听见了吗,我叫你妹妹,的确是被你的美『迷』住了。”
客观地说,珠儿的确长得很美,正当妙龄天然玉成,没有半丝半毫的修饰,美得纯正,美得清新,美得葱俊,像含苞欲放的花儿。在贵少爷眼里,她是在突然之间成熟的草霉,酸酸甜甜,煞是惹人采摘。
“可是,少爷,我是你的丫头,不是你的妹妹呀。”
“是的,珠儿,做我的情妹吧?”
“情妹?!”
“我向你保证,往后只要我回到别墅,我就属于你的。真的,我不会再把女人带回别墅来了。”
天啦!珠儿这一生,还从来没有一个男人对她这样说话,她感到一阵头晕,六神无主,有点飘飘然了。
少爷为她脱掉鞋子,把她也拉上床,坐在自己身边。她一点主见也没有了,任他搂住脖子,嘴唇胡茬儿在她脸上嘴上热吻。她心血喷涌起来,情不自禁地迎合他。她觉到了甜吻的滋味儿,热吻的劲头儿。她不能自抑地伸过手去,搂住他的腰。胸与胸相触,热流交汇,她感到浑身颤抖起来。
她领尝到,被男人抚弄是何等地快活,何等地惬意呀!他搂她躺下,为她宽衣,她候着,不知道他还会对她做些什么。她被一丝不挂地放平在床上,他也脱光了身子,开始欣赏她的身子。她的心就要跳出胸膛来了,她腾出手去迎接他。两个人儿交融在一起了,谱写着那最美丽的伊甸园篇章。
珠儿第一次领尝到男女之间的全部秘密,甜美和幸福包裹着她,她忘情而陶醉了。这么美好的生活,都是贵少爷给的,她在心底里感谢贵少爷。她一个乡下姑娘,居然与一个富有的少爷躺在一张床上,领略人间天伦的无限幸福,这是她的福份。她一定要好好地保守住这一份福气。此刻,她下决心,愿意为贵少爷做任何事,只要他乐意,她可以为他奉献一切。
说也奇怪,女人只要被男人接纳,似乎在一宵之间,就觉得自己的一切都属于这个男人了。在珠儿身上表现得特别突出。自那一宿之后,她更加精细地料理别墅的勤杂事务,更加周到地侍候贵少爷的衣食起居。贵少爷从此也待她不薄,时不时还带给她一些布料首饰做为礼物,而且,习惯了穿花度柳的贵少爷果真履行了自己的诺言,再也没有带别的女孩到别墅过夜了。他对珠儿说,他很看重他们的床第之欢,因为她比任何女孩都适合他。她为这话而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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