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e港湾。再后来,有了蓝se海岸,白se沙滩,红se城堡,绿se草原,它们是我早期作品,业内送我一个外号——‘五se老板’因此得名。”
他真是天生的商人!我不禁感叹。
“人们的生活慢慢改善后,总会有旅游消遣的需求。我尝试开拓门径,涉足旅游和酒店。你想啊,如果让你的游客入住你的酒店,岂不是双倍赢利吗?我为他们提供完美的流水服务——旅游、宾馆、餐饮、交通…效果很好!”他掐掉烟头,喝了口咖啡。
“于是赚得盆满钵满?”我问。
“没错,人赚钱难,钱赚钱易。我试着开发国外的旅游路线,试着在旅游城市开设大酒店,也试着从事其他陌生的行业,正所谓举一反三,触类旁通,外贸,保险,海外物业,我都做过。其实只要用心,一定能够成功。”
“难道你的生命中只有成功?从来也没有失败和挫折吗?”我忍不住问道。
他的眼神闪动,定定地看着我。
(十四)表白
“九八金融风暴那年,我投资在东南亚的股票和外汇全线崩盘,地产和物业大幅缩水,四处遭遇逼仓,银行天天催款,我抵押了手中所有资产,变现了身边一切细软,也不能弥补巨额的财务亏空。没有失败和挫折?那是神,不是人!”他摇头说道。
“可你还是安然无恙地走过来了,难道不是吗?”我满心惊奇。
“我是超爱面子的人,但那时也顾不得了。我按着通讯录挨个给朋友打电话,希望有人能守望相助,给予力所能及的支持,上百个电话打了过去,得到回应的只有五个。这五个人,后来也成为我终身合作的伙伴,每人持有林氏百分之三的股份。”
有一个问题斡旋在心底,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你的夫人呢?你喜欢她吗?”
他眉毛一挑,握我的手一紧。
“雅如?我当然喜欢她,你觉得奇怪吗?她很美,我第一次看见她,才知道什么叫‘不食人间烟火’!她就是那样的女人!她父亲是香港轻纺业赫赫有名的富商,祖籍本来在滨城,后来移民到香港,雅如随母留在滨城,其父在香港创业成功,当然跟着又娶妻生子,雅如和她妈妈倒是吃了不少苦!她父亲心存歉疚,决心要加倍补偿,原打算让娘俩一同赴港,可是她们说什么也不愿意,他父亲只有常年穿梭两地。我曾经受雇于他,我和雅如才相识…”他的眼波迷离,似乎忆起往事。
可惜现今,一个寻花问柳,夜不归宿;一个独守空房,徒留相思!为什么曾经深情款款,到头来变成镜花水月?看他怅然的神se,不象林思勉说得那般无情啊!可是现实分明摆在眼前,他若对发妻存有半点恩情,怎会不顾她的感受,每ri家的留恋花丛!
“好了,丫头!没来由的盘问我半天,让我歇歇好吗?”他忽然起身,结束了话题。
那次谈话,让我对他有了几分了解,可也加深了心中的疑惑,林济海的故事,没有那么简单。
第二天一早,我炖了山药排骨汤,去医院看望皓南。
“小沈,有人来看你弟弟,他们好象去了走廊。”护士小姐说道。
是谁呀?大概是同学吧!
见我思忖,护士小姐笑道,“好帅啊!是男朋友吗?”
“什么?”我怔怔的。
通往花园的走廊上,有两个熟悉的背影。
穿病员服的当然是皓南,另外那一个是…
“你来干什么?”我失声叫道。
“姐,别这样”,看我变了脸se,皓南连忙将我拉到一边,“庄哥只是来看看我,不用这么没风度吧!”
“我带的汤搁在桌上,你快去趁热喝了,我和他说两句话。”我对皓南道。
皓南依言而去,留下我和庄可。
“皓南不知道我已经辞职,也不知道林济海的事情,如果你敢对他透露半个字,我绝对不会原谅你!”我沉下脸来,低声说道。
“放心,我什么也没对皓南说。”他看着我。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问。
“从欧洲回来后,我一直想和你谈谈,终于下定决心找你,可是邻居说皓南住院了,你这段时间也很少在家…这是你委身林济海的理由吗?如果是为了皓南,为什么不来找我?”他哑声说道。
“当初我是找你来着,当初我也指望你来着,可是你却说爱上了别人!要我践踏自尊,乞求你的同情?做梦!我不要嗟来之食,哪怕你心甘情愿!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咱们也别再见面!”我冷冷地说。
“嗟来之食?我的帮助于你是践踏自尊,林济海的钱于你是等价交换?”他白着脸问。
我不再理他,向病房走去。
“碧落,我好恨!”他在我身后说道。
这个男子,是我倾心爱过的人啊!曾几何时,他的眉梢眼角,让我如此迷恋,他的举手投足,让我如此沉醉!可是如今,往事如烟,不可挽留,何必伤怀?何必追忆?
“庄可,我们已经是成年人了,必须对自己行为负责,那是你的选择,恨从何来?应该怪谁?”我没有回头。
“因为棉纺品在非洲销量很好,庄氏去年着手开拓当地市场,几个项目斥资十几亿,以辉天股份抵押贷款,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今年非洲发生疫情,不仅庄氏的投资颗粒无收,我爸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他低头哽咽。
“什么时候的事?”我走到他身边。
“我们分手之前。”他回避我目光。
“后来怎样?告诉我!”我颤声问道。
“林济海是唯一有能力帮助庄氏的人,我们两家是世交,生意也多有往来,他承诺相助庄氏,但却不是无条件…他要辉天股份的百分之十!”他咬牙说道。
“你和杜念影是怎么回事?”我问。
“我们如果结婚,他就更有胜算!我是庄氏的独子,也就是辉天股份合法的继承人,如果林庄联姻,他女儿理所当然拥有一半的身家!杜念影本身不是林氏董事局成员,他不用担心我这个外人渗入林氏!现在你明白我为什么恨?现在你明白我到底恨谁?”他一把抱住我。
“在希腊那晚,我看见他走入你的房间,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杀了他!”他在我耳边说道。
“阿庄!”我落下眼泪。
“杜念影跪下求我,她说…如果我那样做,一切全都白费!所有的牺牲,所有的努力,根本不值得!她坚持改住别的酒店,所以我们一早离开了。”他说道。
难怪第二天他俩一起失踪。
“她知道你的心事?还愿意和你结婚?”我的诧异无以复加。
“是。”他似乎不想多提,低下头俯身吻我。
滚烫的双唇,温热的呼吸,我神思恍惚。
可是,再也回不到从前。
我奋力推开他,“你疯了吗?你想毁了我,也想毁了自己吗?”
他愣愣地呆住。
“你心里和我一样清楚,我们再也没有可能了!既然事情已成定局,我们无力改变结果,不如坦然接受安排!”
“你甘心吗?”他问。
“我甘心。”我的眼泪拼命打转。
不再看他,转身离开。
当爱情变成过往,当伤心变成绝望,请不要让我回头,也不要让我怀念,让我默默感谢你,漫长遥远的人生路,是你陪我走过最美的一段。
(十五)生日
回到雅筑园,林济海不在。
我无端地松了口气,正准备整理资料时,他却回来了。
“明天我要去ri本。”他并不看我,自顾收拾衣物。
我走了过去,帮着他整理。
我刚刚拿起一件衬衫,他猛然将我掀翻在地。
“如果我的jing告不够直接,那么现在你给我听好——离庄可远一点!若是再和他纠缠不清,你不要怪我不讲情面!他是我的女婿,你是我的女人,只能这么简单!”
“你监视我?”我的腰痛得支不起来。
“监视你?你以为你是谁啊,沈小姐?”他黑着脸说。
是了,我不配他的监视,那他真正在意的,是他未来的女婿!
“你担心的,是庄可吧?所以派人密切注意他的行踪?所以也知道他去了国立医院?”我挣扎起身,冷冷地问道。
“哼!”他的回答真简短。
“为什么?他是你至交之子,也是你乘龙快婿,你对他有必要如此防范吗?”真是让人寒心!
“这也只能怪他!他爱了,可是爱得不够彻底;他恨了,可是恨得不够小心!”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手指拂弄我的嘴唇,“他一定很爱你吧?奈何家族利益永远第一,那是他的悲哀,也是他的宿命!他一定很恨我吧?就算他努力地拼命掩饰,但是他的眼神,泄露所有心事!啧啧,我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天资聪颖,勤奋好学,我有心栽培他成材,看来还有待时机!”
“你想怎么做?”我问。
“如果他再敢接近你,我立刻中断对庄氏的担保!”他恨恨地说道,起身摔门而去。
我浑身酸痛,躺了一整天。
第二天他去了ri本,没有留下任何口讯。
这就是林济海!我再次领教他的霸道作风。他要掌控全局,若是有人违规,他便严惩不贷。我为什么要闯入他的王国?我为什么要忍受他的骄横?是啊,只是为了钱,多么的可悲!
我打开电脑,急着找逃兵。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心底的苦楚只想对他倾诉!
他的头像闪亮着,我就象看到火光。从什么时候起的?他成了知心朋友。
“这段时间你去哪儿了?”我问。
“昨天才回来,我去ri本领奖。你不记得了吗?那个设计大赛,我是银奖得主。”他回复道。
“真厉害啊!我该说恭喜吗?”我说。
“恭喜应该当面说吧,尤其还是我的生ri。”他说道。
“今天?”我有些惊讶。
“是啊。愿意与我分享生ri蛋糕吗?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寂寞的生ri了。往年家里有人张罗,还会邀请很多朋友,今年我离家出走,除了可爱的老妈,谁会记得这个啊!她嘱托happycakes送来生ri蛋糕,留下字条让我回家吃饭,可是我不能回家啊,那意味着就此屈服!我在努力找工作,拒绝老爸的摆布!”他发了个卡通娃娃的表情,认真的样子令我忍俊不禁。
“没有女朋友吗?”我问。
“我们早分手了,而且她在英国。喂,你到底愿不愿意啊?”他急了。
“如果你遵循游戏规则,我就陪你过这个生ri。”我觉得好笑。
“不就是不问对方名字吗?你是花花啊,我明明知道。”他说。
“少贫嘴!不能追问对方的资料,不能打探对方的**——除非对方愿意说出来。”我道。
“这个‘对方’,就是你吧!我可没有不能说的秘密。”他回答。
“不答应拉倒!”我发脾气了。
“答应答应!时间,晚上七点;地点,望江楼大酒店旋转餐厅。那儿可以鸟瞰全城的夜景,保证让你看到最美的滨城!你喜欢什么花?”他说道。
“黄玫瑰。”我说道。
“好,我坐的位子,会摆黄玫瑰。”他发来黄玫瑰的图片,我们在网上挥手再见。
关掉了电脑,我有些发呆。
我虽然在凯英酒店服务的时间不长,可对滨城酒店业的情况也略知皮毛。林济海是名副其实的酒店大鳄,滨城的饭店旅馆百分之九十在他旗下,或者由他控股或参股,惟独位居南面的望江楼大酒店,隶属一家英资旅游公司,成立的年份久远,在滨城颇有名望,它和凯英同为五星酒店,论资历却远远胜于后者。这个男孩子不知道是什么背景,居然长期入住如此昂贵的酒店!
我换了一件淡绿se的连衣裙,简单的化妆,出门叫的士。
七点钟到了,我抬头看了看酒店的时钟。可是那个逃兵,到底在那里呢?可恶的家伙!为什么不留下手机号码,偏偏要我找什么黄玫瑰?
“小姐,请问你找谁?”侍应生礼貌地拦住我。
“我找…”我不知如何回答。
该死!我找的人有个奇怪的名字——寂寞的逃兵!我避开他询问的目光,极力向餐厅四下打望。
“我找他!”我指向临窗的角落,径直朝着那边走去。
因为那张桌子上面,盛放着一丛黄玫瑰。
“你是花花?”那人问。
“你是逃兵?”我反问。
我们相视而笑。
真的是满怀惊异,为着他帅得出奇!
棱角分明的脸庞,俊美清秀的五官,他正望着我微笑,绽放出一对酒窝。他穿着白se的t恤衫和牛仔裤,健硕的肩膀凸现出起伏的线条。造物主干吗把男人生成这般容貌?除非有意颠倒天下女生,除非有意诱惑无辜灵魂!
但是,为什么瞧着他如此眼熟?明星?模特?也不象啊!
“我们认识吗?”我俩同时说道。
他比我还愣,半天才笑道:“对不起,是我走神了。只是觉得你好面熟啊,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我这么说,你不会认为是我套近乎吧?”
“怎么会呢?我有同感。”我笑道。
“你很漂亮!”他笑。
“你也一样!”我说。
他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没有男人喜欢以se悦人,如果有人例外,那是除此之外,根本别无所长!”
骄傲的小男生!我暗暗地好笑。
“看过滨城的夜景吗?”他问。
我摇头。
“跟我来!”他站起身来,牵着我的手。
旋转餐厅的露台非常开阔,我们携手出门,看见星空满天。
这样的情景,为何很熟悉?
“你看!”他指向远方,“滨城就在我们脚下,闪烁的每处灯火,都有一户人家,也有一个故事。跳耀美丽的点点光亮,象不象天上的星星呢?每次我站在这里,烦恼就通通跑光,人生就如同舞台,我们都应该jing彩!”
他的眼波流动,好似灯火闪耀,好似星光璀璨。
我怎么有些…心醉神迷。
(十六)纵情
他的手机适时响起,把我从恍惚中唤醒。
他对我笑笑,“抱歉,我接一下电话。”
“哥,你找我啊?”他笑着说道,“…你要过来?不用啦!我有朋友在这里…”
对方不知说了些什么,他忽然侧头看了看我,“嗯,女孩子,行了吧!改天请你喝茶!”
“有朋友找你吗?那我先回去了!”我准备开溜。
他坐在露台的围栏上,闻听此言连忙跳下来,一把拉住了我的手臂,“干吗啊?我好容易拒绝我哥,就是怕你不自在啊!他记起我的生ri,想来与我庆生的,我说和朋友一起,他问我是男是女?你猜他怎么说的?”
我好奇地摇头。
“他说,如果是男的,让他走开;如果是女的,让她留下。”他笑道。
我扑哧一笑,“你哥哥真有趣!”
“有趣?可是很多人不这么认为!他很优秀,从小就是。但是他看上去比较冷淡…不过他可是我的偶像呢,小时候门门功课拿第一,绝对不会违背父母意见,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他说道。
“世上有如此完美的人?那么你比他差很多吗?”我问。
“我?”他咧嘴笑道,“我是家族的浪子,老爸改造的对象。我自小跟着外公在香港长大,兴许是外公家里男丁单薄吧,他对我格外宠爱,几乎是有求必应,身边的大事小事,全部任凭我决定。我习惯为自己做主,不喜欢别人的安排,哪怕那人是我老爸。外公去世后,我回到滨城,老爸费尽心机培养我接管家族的事业,可是我坚持不肯为此放弃自己的梦想,在他的心中,我是忤逆之子,哥是顺臣良民。”
“你们哥俩感情好吗?”我问道。
“那是。若论xing情,他静我动,正好互补,倒是合拍。你和你弟弟不也一样?不然你怎么会为了他…”他突然噤声。
他要说什么,我当然知道。心里猛然漫过一阵心酸,原来无论怎样粉饰心情,都无法掩藏深深的绝望!
“我该回去了。祝你生ri快乐!”我对他说道。
“别呀!”他急红了脸,“是我说错了话,我跟你道歉啊!”
“与你无关。”我推开他,闪身走人。
我没有去雅筑园,而是直接回了家。
妈妈不在了,皓南在医院,家里空空荡荡,寂寞无边无际。
我冲完澡,来到阳台。
“跳耀美丽的点点光亮,象不象天上的星星呢?”看着远处灯火,仰望长空繁星,不由想起那人。他一定被我吓坏了吧?我为什么如此失控?我为什么如此激烈?我实在是无法解释。
打开电脑,他有留言。
“花花,蛋糕还在这里,我还开了红酒!我的错误不可原谅吗?如果不再生气,餐厅已经打烊,望江楼a座1508室,我会一直等你。”
要去吗?不要去!
但是,那双星辰一般的眼睛,迟迟徘徊在我的脑海。
我看了看闹钟,已经快十二点。
那晚发生的一切,想想就象一场梦。
我换上一件粉set恤,出门拦车直奔望江楼。
望江楼a座1508室,我屏息摁响了门铃,迎接我的是一张欣喜万分的笑脸。
漂亮整洁的房间里,只有书桌稍显凌乱。桌上散着一些图纸,暗示着主人的喜好。
他递给我一杯红酒,“90年份的burgundy,口味很好。”
我微微举杯,“生ri快乐!25岁?”
“24岁。今年生ri有些特别,但是我非常的开心。对了,从这里的阳台望去,也可以看到夜景呢。”他笑笑,从茶几上切了一块蛋糕给我。
夜风吹过,清爽怡人,我们站在高楼上,眺望远处的风景。
“真美!”我不禁叹息。
“是啊,真美!”他向我看来。
我忍不住失笑,“鼻子吃蛋糕了!”
我伸手想为他抹去,他顺势捉住我手指。
一切发生得突然,抑或全都是必然?
天雷勾动地火,他低头吻住我。他温暖的呼吸,漫不经心地袭击我的脸颊;他灵动的舌尖,轻而易举地突破我的防备。我觉得天旋地转,呼吸急促到窒息。
“不要诱惑我!”我无力地呼喊。
“是你诱惑我!”他轻声地笑道。
我被他抱进房间,平放在他的床上,褪去了所有衣衫,没有丝毫的犹豫。g情象大雨来临,我要如何去抗拒?
“你是谁?”他一面温存,一面低声问。
我是谁?我不知道。沈碧落?谢飞花?还是一个伤心人?难道我的人生,注定无法改变命运?难道我的命运,注定无法扭转乾坤?不,我不要这样的安排!叛逆的火种滋生蔓延,快意的感觉油然而生。
我翻身而上,如灵蛇附体,俯首寻找yu望之源。
“告诉我,你是谁?”他拼命压抑声音,痛楚和欢愉并存。
我是谁?一个寂寞无助的灵魂,怀揣一颗受了伤的心。
夜se如水,静谧如梦,欢爱退chao,四周沉寂。
身边的男孩将我斜抱入怀,已然坠入梦乡,可是我没合眼。窗外透过微弱的光亮,照在他美好的**上,形成了斑驳的yin影。
我也许不该认识他,我也许不该招惹他,我也许更加不该…
将他作为宣泄的出口,释放内心长久的不安。
(十七)巧遇
我在疲惫中入睡,晨曦微明时醒来。
他还在熟睡,侧身搂着我,嘴里似在呓语,神态象个小孩。
偷欢的心情,就象在做贼。我蹑手蹑脚穿好衣服,再悄无声息带上大门。
虽然不后悔,可是很懊恼。因为…我们的友谊,已然发生了改变,而我,并不想开始一段没有结果的爱情;于他,这一切也不过只是露水情缘而已。再见了,可爱的逃兵,请你原谅我!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也是一个逃兵!
接连好些ri子,我不敢上线,尽量抑制自己回味那晚的经历。
这天孙晓来电,“碧落?人间蒸发啦?毕业舞会都联系不到你!”
“毕业舞会?谁有心情管那个?我正在准备论文答辩呢!”我说道。
“华大的毕业舞会,可是高校闻名呢!你不会不知道吧!舞会将会吸引各校的帅哥美女们,当然不能少了咱们华大的校花啊!你一定要来啊!我打电话给你,想你陪我购物,买一条参加舞会的裙子!拜托啦,出来吧!”孙晓恳求道。
“让荆大侠陪你啊!”我笑道。
荆大侠名叫荆云山,是我们同班的男生,也是孙晓的男朋友。
“我想让他眼前一亮啊!早早知道答案,有何神秘可言?”她继续撒娇,邀我陪伴。
“好啦,怕了你了!”我叹气。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心情,但这家伙缠人的功夫一流,不然此刻我怎会双脚发软。
世纪广场的女装部,孙晓采购了不少的衣物,可是仍然没有一条裙子,匹配她心中的毕业舞会。
我倒是被一条裙子吸引了眼球。那是一条浅黄se的晚装。简洁的设计,正好将腰间线条彰显无遗,jing美的蕾丝,又不至于让裙子过于呆板。我看了看它的牌子——“lilies”,高贵美丽的百合花。
“孙晓,看这条裙子,真是美极了!”我赞道。
“是很漂亮!可是你没察觉吗?全场都在打折,只有它没有啊!四位数的价格,不算很便宜啊!”孙晓说。
“你是因为喜欢才买呢,还是因为划算才买呢?物有所值最重要吧,美丽不应该打折的!”我摇头。
柜台边那个白衣女子忽然回头看我。
我也回视她,她不算年轻,可长得真美!很少有中年女人适合白se衣裙,白se要求完美,只要稍有瑕疵,缺点就会成倍放大。而她…体态婀娜,风姿绰约,气质不俗,令人侧目。连粗枝大叶的孙晓,也不由得看傻了眼。她向我们走过来,脸上浮现温和的微笑,“两位小姐,购物累了吧?楼上有间咖啡厅,有幸请你们喝一杯吗?”
“多谢,请吧。”我笑道。
九楼咖啡厅非常清雅安静,临窗的位子端端俯瞰街景,面对一个品味绝佳的美女,实在是赏心悦目的快事啊!
“您是这个牌子的老板呢?还是这个牌子的设计师?”我轻抿咖啡,微笑着问道。
“我设计的这些衣服,完全凭着个人喜好,丝毫没有迎合商业需求,如果只是一般的设计师,恐怕早被老板炒鱿鱼了!除非有设计灵感,或者有创作yu望,否则我不会因为市场推出产品。lilies的新品不多,就是这个原因,但是每件作品,都是有灵魂的,绝不滥竽充数。”她端起了杯子,姿态优雅迷人。
“您是老板兼设计师?”孙晓惊呼。
她笑着点头。
天哪,这个女人不同凡响!
“二者利益冲突,您依旧坚持个xing?只是为了喜好吗?”我狐疑地问。
她再次点头。
她必定有锦衣玉食的生活,才会说出那样的一番话吧!
“我羡慕您的个xing,也欣赏您的坚持,但是这种做法很奢侈,如果一个人还在为温饱挣扎,他不会有勇气执着于个xing的!我等太过平凡,只怕不易做到。”我说道。
“说得没错!人不再为金钱而左右时,才会有真xing情!你很坦白,也很可爱。”她点点头。
臻于完美的人,怎么可能理解生活的无奈!我的人生际遇,在她来说一定是天方夜谭!
“我们该走了,谢谢你的招待。”我拖起孙晓,起身告辞。
“小小心意,请别拒绝。”她塞过一个袋子,从容地走下电梯。
“看看是什么?”孙晓用手肘碰碰我。
是那条裙子!我惊得呆掉。
“老天!她可真大方!这条裙子还真适合你!”孙晓叹道。
奇怪的女人!我暗暗思忖。
次ri,孙晓在电话里义愤填膺。
“碧落,你还不知道吧?咱们的毕业舞会,变成慈善酬谢会了!真亏老方想得出来!”
“方校长?他怎么了?”我问。
“新校区图书馆修了一半,就遇上教育局裁减经费,华大名声在外,自然首当其冲。老方也真有办法,学术不怎么成功,拉赞助却有一套。他联系了几家大企业,终于落实了修建资金。按说这也没有什么不好,可是干吗搞什么酬谢会?居然还和毕业舞会合二为一,时间就在后天!哪儿跟哪儿嘛!”她泄气地回答。
“有够无聊!我不会去!”我说道。
“再发布一个更加让你头晕的消息——你不得不去!因为你是学生代表,致谢词都拟订好了!我给你打电话,是正式通知你!”她说。
“不去会怎样?”我满心烦乱。
“小姐,上次有人告发你超时打工,可是老方帮你扛下来的呢!如果你敢闪人,后果还用我说?”她劝道。
“行了,知道了。”真是无可奈何!
两天后。
我站在镜子前审视自己。放下了马尾巴,系上黄se发带,穿上那件晚装,的确十分抢眼!
两年前的毕业舞会,我的初恋拉开帷幕。
两年后的毕业舞会,所有美好都已结束。
我怔怔了好久,怅惘不能自已。
(十八)舞会
这次舞会非常另类,正如孙晓所言,与其说是舞会,不如说是酬谢会更加贴切。先由我这个学生代表致辞感谢——当然是感谢在座的有钱人,因为他们大方地资助教育!
“…就在学校一筹莫展之际,是你们慷慨解囊,才使得图书馆顺利落成…没有教育,就没有希望;没有希望,就没有未来…我仅代表华大师生,向你们致以崇高的敬礼!”
致辞念得声情并茂,台下嘉宾热血沸腾,掌声雷动,气氛温馨。
当然,他们听到我的发言,没有听到我的心声。
做善事于这些人而言,有几分是真心实意呢?为了支持教育?抑或博取声名?对他们来说,拿出几十万或上百万修建一个图书馆,远不及一个电视广告花费多吧!虽然强过那些一毛不拔的商人,但是他们出资的动机,是否有功利成分?实在是有待商榷。
舞会开始了,我还在发呆。
音乐声响起,是首英文歌,youarenotalone——你并不孤单!
有人走到我面前,做出邀请的手势,“美丽的小姐,能否赏脸呢?”
好嘛,居然是他!
我递过手,与他起舞。
“林氏集团是华大的首席赞助人吧?”我说道。
“历来如此。”林思勉轻声笑道,“…今天的你,美得象公主!”
“卑微如我,离公主的称谓是否太远?”我冷笑。
“卑微与尊贵,在乎灵魂,不在身份。你在我的眼里,是一只骄傲的小刺猬!”他道。
“尊贵的公主等于骄傲的刺猬?你的想象力真是与众不同啊!”我说。
他哑然失笑,也不再辩解。
“你很会跳舞!”我说的是实话,并没有讨好他。
他舞步熟稔,且潇洒自如。
“我老妈是当年学校的舞蹈皇后呢!我们兄弟都遗传了她的某些特质!”他笑道。
“anotherdayhasgone
i‘mstillallalone
howcouldthisbe
you‘renotherewithme
youneversaidgoodbye…”
听着哀伤又深情的旋律,触动心中最敏感的神经,我禁不住就要潸然泪下。
“你怎么了?”他吓了一跳。
“很好听,我很喜欢这首曲子。如果四周安静,一定更有味道。”我笑着说。
他略略沉思,低头轻声道,“这个不难,只是…咱们得逃!”
我还没有回神,他已然带着我绕过舞池,悄然来到门边。
“走啊!”他拽拽我。
我看看人头攒动的礼堂,应该没有人会注意到我,我和他就这样闪身离开。
“你带我去哪儿?”直到坐上他的车,我还有一些茫然。
“到了就知道。”他不动声se。
该死!惜字如金啊!
车子停在一所雅致的公寓楼前。
“是你家吗?”我犹疑着问道。
“进去吧,我不会吃掉你。”他说道。
他的住处是一套两层的跃式房,陈设简洁,宽敞明亮。
在我四处张望的时候,熟悉的乐曲再次响起。
“美丽的小姐,能否赏脸呢?”他伸出手来。
同样的邀请,我似乎不能拒绝。
“你有这张cd?你也喜欢这首曲子?”我问。
“我还喜欢很多东西,只是你不知道而已。”他淡然地摇头。
我有些不明所以,无故地乱了步伐。
“你踩到我了,小姐!”他痛得呲牙咧嘴。
“抱歉,我有点累了!”我抿嘴说道。
“我去厨房冲咖啡,你随便四处看看。”他摇头笑道。
看着他跛脚的背影,我竟然对他有了好感。
“楼上是什么房间?我可以进去吗?”我对着厨房喊道。
“那个啊…是我的画室!你看吧!”他侧头回答我。
他居然会画画!我满心的好奇。
我推开房门,立时就傻了。
偌大的房间,摆满了各se画框。工笔山水,人物素描,油画写生,不一而同,琳琅满目,令我眼花缭乱。
虽然我是外行,直觉却告诉我,他画得非常好。
“让你笑话了!”他端了咖啡进来。
“让我震惊了!”我接过杯子赞道,“你不该做商人,应该做个画家,为何如此选择?”
“考大学那年,我收到两张录取通知单,一张是zhongyang美院,一张是哈佛商学,我选了后者。”他说道。
“你不后悔吗?真是可惜啊!”我叹息。
“我不想让老爸失望,也许你很难理解…他养育我多年,也算视同亲生,弟弟对家族事业没有兴趣,而他的确需要得力的帮手!不说这个了,你先坐一下,我去拿水果!”他皱紧眉头,好象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