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当下便“腾”地一下红了脸,别过头去不看海草,只扭扭捏捏地闷声说道:“shit……都叫你给看干净了……”
海草忍俊不禁,打趣她道:“小帆,咱们两个都是女儿家,又有什么看干净看不干净的关系呢?——不过话说回来呀,难怪你不似一般的女儿家那么丰挺呢,弄了半天,原来是挑食挑出来的呀。你若总是去吃一些精瘦的牛肉,一点儿肥腻都不碰,那可不是发育不出来女儿家的玲珑身形么?”
说着,海草倏地一下,将巴掌糊在杨帆的胸上,轻轻地按了按,又歪着头作若有所思状,悠悠说道:“唔……还好你打定了主意不嫁人、不生孩子了,不然呀,这保不齐、你的孩儿尚没出月子,就会因为奶水缺乏、给活活儿地饿死了呢。那岂不是作孽是什么?”
杨帆面上的潮红更甚,啪地一巴掌便将海草的咸猪手给挥开了。
旋即,便在那里横眉瞪眼、瞳孔喷火地瞪着海草,直恨不得用眼神将她给烧成灰了:“你妹!找死啊?!手爪子往哪放?!——”
海草一边在那里轻轻地揉着手背,一边斜眼觑着杨帆,打趣她道:“被女儿家摸一下又不会少块肉,你怕什么?”想了想,又道,“诶、对了,小帆,我忽然想起来了一个事情。你刚才还在那里振振有辞地说我呢,如今你不也是要跟我一样克己禁欲的么?如此、那你为什么还有先前那般的疑问呢?”
杨帆微皱着眉,撇嘴说道:“因为我跟你不一样啊。”
“诶?哪里不一样?”
“我是性冷淡。”
“哦?‘性冷淡’?那是什么?”海草又是一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
杨帆挠了挠头,又吭哧吭哧地闷声咳嗽了两下,方才缓缓说道:“就……咋说呢……反正吧、就是说,我看到别人‘哼哼哈嘿’的时候,不会像一般人那样起生理反应。”
杨帆十八岁的“成人仪式”与旁人两样。旁人都是去献血、或者喝酒庆祝的,而杨帆却不同——她的“成人仪式”是,去城乡结合部的小地摊儿上买了十八张桃色小电影的光盘,关着门、堵着窗地窝在房间里看。
结果看了一天下来,杨帆疏为震惊地发现——
她竟然是——
性……冷……淡……
海草扑哧一笑,直望着杨帆,眼神中满是调侃:“小帆,你还真是一个又奇怪、又有意思的人呢。”
杨帆点了点头,撇嘴说道:“其实吧、我倒真觉着我比旁人隔一路呢。”
海草端起手臂、单手支颐,略想了想,浅笑着说道:“也不能这么说吧?——教我说呀、有大智慧的人,才与旁人两样呢。小帆,没准儿你是一个有大智慧的人呢。”
杨帆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嘁……还大智慧咧……数学从来不及格的人,能有啥大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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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帆与海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间或胡乱地插科打诨。
不多时,海草的帐篷就被拆卸完毕,各种零部件也按大小、粗细被归摞到了一起。
海草的家当不多,就只有搭帐篷的油布和帆布,竹竿和铁支架,几盘绳子,几张毛毯,锅碗瓢盆等厨具,还有几个盛水的皮袋,两把鱼叉,一箱钓具,然后就是几件衣服和几双草鞋,再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所以归摞起来并不费事。
将它们陆续搬运到驳船上以后,杨帆就同海草一起把它又划了出去,而后放下碇石,停在了海龙号的侧舷处。
身体轻灵的海草沿着侧舷的绳梯爬上了船,至于杨帆,则是站在驳船里面负责往海龙号上递东西。
把所有的家什儿都递到海龙号上以后,杨帆就和海草一起把那只驳船又划回了沙滩,接着又合力把它抬了上去,在一个不会被涨潮的海水淹没的地方将它放好,还撮了许多沙子,借以稳固船底,防止它被大风吹跑。
听海草说,有主的船舶都是停放在海港、海湾以及津渡里的,只有无主的船舶才会放到荒郊野外和沙滩上。为得便是,若是有人需要,就可以自行将它们取走使用。当然,是先到先得。而且新的主人也必须要对它心怀珍惜和爱护,仔细地使用、小心地保养。
——事实上,海草的这艘船也是她这样“捡”来的。
当然,不仅是船。海草帐篷里的许多家什儿也都是她“捡”来的。
这里的人都是如此,使用东西特别仔细。一旦某样东西用不到了,他们就会将之清洁干净,然后用一个木箱子盛好,放在自家门口。谁人若是有需要了,就可以不打招呼地将之拿去使用,还与不还,悉随己便。这是这里的民户之间约定俗成的规矩。
一开始,杨帆是想偷懒的来着。听了海草的这一番话,杨帆心说,反正明天这艘破舢板就要易主了,那干脆就放这儿放着就行了,不用撮沙子埋。
于是,把这块破舢板抬上沙滩放好以后,杨帆就扯了海草的手腕,准备跟她一起涉水回船。
只不过,海草却是个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人,非要做足姿态。
海草说,要是不认认真真地完成这最后一道工序,杨帆倒是不会怎么样,苦的只是海草——到时候,她一定会被人数落的。
杨帆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当下再不多言,只抄了一把海草递给她的短柄铲子,假模假式地撮了好几十铲的沙子,还跪伏在了地上,将铲背把边上的缝隙给拍得像墙砖一样平实。
——虽然杨帆平常时候的态度极其不老实,但她若是一旦打定了主意做某事,就会把事情做得完美到极致,让人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海草点了点头,对杨帆微微一笑。
只是,刚寻思着表扬这只大尾巴狼两句,却见杨帆把铲子往她的怀里一怼,闷声说道:“喏,拿着。”而后,便弯下腰去,胡乱地挽起了裤腿儿。
“诶?……”海草似有不解地望向杨帆。
不待她说话,就看见杨帆一矮身,“嘿咻”一声,把海草像个麻袋似的扛在了右肩。
“死小帆!你这又要干什么?!——”
“把你扛回去呗,省得湿了衣服。”
杨帆一边闲闲地说着,一边大步流星地走着。眨眼间,便已置身于及膝的海水里了,自然,脚步也因为海水的阻力而愈发变得慢了下来。
——如今,水位已经快要降到杨帆的膝盖了。
海草哧地一笑,不再与她斗嘴,只老老实实地在她的肩上趴着,轻声说道:“小帆,你这人真的很奇怪诶……总是自说自话、自作主张的。——唔……虽然如此,却也并不讨厌。”
“哼!多事!……”杨帆神色漠然地嫌弃道。
“你关心别人难道就不能坦率地表现出来么?非要在这里假惺惺地装模作样……”海草忍俊不禁地说道,“小帆,你明明是那么心思细腻、温柔体贴的一个人,为什么却非要装出一副毛毛躁躁、咋咋呼呼的模样来呢?”
“为什么呢……嘛、习惯了。——”
说话间,杨帆已经扛着海草来到了海龙号的旁边。
而后,肩膀一抖,将一只手托住海草的后背,另一只手抄着她的腿窝,把体形娇小的海草像捉猫似的捉到手上。接着,把她像投篮似的往上一举,又轻轻一扣,便把海草给稳稳地送到了甲板上。
海草的骨架偏小,人也很轻,托在手上虚虚的,就好像在掌中托了个小纸片儿似的。
杨帆大约估摸了一下,海草差不多只有六七十斤的模样。
不是一般的偏瘦,而是很瘦。
杨帆龇牙一笑,仰面与她调侃:“草儿诶,你真该多吃点儿啦。——看你这瘦的,跟个麻杆儿似的。我可不是危言耸听地吓唬你吭,这小姑娘家家要是弱不禁风的话,弄不好可是会被大灰狼欺负的哟——”虽然杨帆此刻的模样更像大灰狼就是了。
海草将双臂耷拉在船舷外面,又把下颌闲闲地磕在船舷之上,眼波流光地嘻嘻笑道:“我才不怕呢——小帆会保护我的——”
保护欲泛滥的杨帆心下里听得煞是一个受用,但面儿上却还是故作矜持,漠然说道:“哦?你花钱雇我给你当保镖么?”
海草流目顾盼地摇了摇头:“呒嗯,不呢——”
杨帆将双臂交叠在身前闲闲地抄着,下颌微扬,撇嘴说道:“嘁、你又不给我开工资,我凭啥保护你呀?你贵姓?……”
“但是……我却可以让你来当船长呢。——”海草淡然叙述,切中肯綮。
“yes!ada!——”
闻言,杨帆瞬间把到了嘴边儿的各种埋怨都给咽了回去,当即立正敬礼,神色庄重地谢主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