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副局长居然明目张胆地对抗副市长
海川市立医院高干病房里，堆满着礼品，花篮已经排不下了，只好随便地堆在楼道里。各种各样的水果篮造型各型，争奇斗艳，像是工艺品，让人看了舍不得吃。
汪向东正和两个手下在病房里说说笑笑，汪向东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似乎受伤对于他来说，是件高兴的事。而两名手下显然正在吹捧他，而且显然吹的方法和火候都比较到位，这让他感到很舒服。他非常惬意地斜靠在特制的床上，身上挂着滴瓶，一只手指有节奏地击打着床沿。病房里不时传出的笑声，让人感觉这不是病人呆的地方。
一个手下说，还是汪局有影响力啊，您才进医院多长时间，就有这么多人来看了。光局长就有好几个了吧。您看啊，财政局贾局长，房产局郝局长，还有农业局的张局长都来过了吧。何市长日理万机，自己虽然没空来，但还是派秘书来看望您了。
另一个手下则说，那是当然。影响力是靠能力带来的。你也不看看汪局，能力在那里摆着。别的不说，光今天这一手，我就佩服得不行……
汪向东笑眯眯地说，你们俩就别吹捧了，非要把我吹上天去吗？
一个手下说，哪里啊，我们只不过说点实话而已。现在不是要求干部讲老实话，做老实人嘛，我们可是在响应号召呢。
三个人一起笑了起来。一个手下问道，汪局，您这次，打算住多久呢？
汪向东笑道，不急，不急。你以为就乔局会住院啊，我也会。我这次可是因公受伤啊。
手下赶紧称是，那是，那是。只不过，您多住几天，外面就会乱套啊……
正说话间，突然楼道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个手下赶紧到门外看了看，这一看，吓了他一跳，赶紧回头跟汪向东打招呼，汪局，常，常市长来了！
常行健出现在汪向东跟前，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温和，这让汪向东放心了一些。他装着要努力挣扎着起身的样子，更是博得了常行健的同情。常行健一把按住他，让他好好躺着，不要起身，一边问道，检查情况怎么样？感觉可好些了？
汪向东回答道，多谢常市长关心。小伤，问题不大。医生说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一个警察拿来一把椅子，请常行健坐下，常行健坐了下来，四面看了看，这才问道，当时是个什么情况？你怎么会受伤呢？
汪向东说，当时两边打起来了，我情急之下就冲了上去，想拉开他们。谁知道社区居民一下子冲了过来，结果把我冲倒了。混乱当中，还有人踩了我两脚，一脚踩在小腿上，一脚踩在肚子上，好像还有几个人踢了我几脚。幸亏几个干警拼命把我救了出来，否则情况就不好预料了。
常行健点点头，他过来查看了一下常行健的小腿，那里果然有一大块肌肉又青又紫。常行健皱了皱眉头，说道，按说，你受伤了，我不应该批评你了，可是我还得说你几句。之前我曾经三番五次地讲过，拆迁的事，不要公安部门插手，你们一插手，群众就会有抵触情绪，事情就会变得复杂起来。据说人大正在研究有关拆迁条例，要禁止警察参与拆迁工作。你呢，偏偏不听，硬是要带人过去，结果弄得自己也受伤了，还给工作造成了很大的被动。
汪向东低着头，一脸委屈的样子，常市长，上一次在唐家村拆迁时有人打架，我没有及时赶到，结果被您批评了一顿。那以后我就记在心上了，工作一定要更积极一点。所以我就……
常行健打断了他的话，情况不一样嘛。上次是带黑社会性质的团伙在那里打架，这次，只是社区居民与政府工作人员之间的交流。怎么能等同一回事呢？
汪向东解释道，今天我们原本不会过去的，可是，我接到了报警电话，说社区里有打架斗殴事件发生，所以我们就赶过去了。我以为，那里只是发生了普通的刑事案件。谁知道……唉，都怪我，没有了解清楚情况就莽撞地出动了。常市长批评的是。我下次一定注意了。
他说话的语气和态度似乎都很诚恳，但事实上，他还是委婉地对自己进行了辩解。常行健知道，其实他说的也没错，当时，的确也有人有组织地在那里捣乱，他们骑着摩托车在社区里横冲直撞，撞伤了人，还拿着铁尺之类的东西打人，而且还叫嚣要多撞死几个人。可是，汪向东他们过去，不但没能制混乱，反倒激化了矛盾。他们是做得很巧妙，甚至有警方和涉黑团伙互相配合的嫌疑。然而，你没办法抓住他们的证据。所以他有恃无恐。
常行健笑了笑，好了，你也不要自我批评了。当时的情况也有其一定的特殊性。你们也不容易。你好好养伤吧。
回去的路上，常行健心里一直很不舒服。一个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和自己对着干，而且自己还拿他没办法，这实在是件很恼火的事。他哪来这么大的胆量？只有一个解释，他的背后一定有人在支持他。那么这个人是谁？是欧西桥，还是何万长，甚至是杜子腾？或者还有其他上面什么人？现在还不得而之。但汪向东这个人，现在是彻底不能信任了，一定得防着他点儿。这样想着，他就更加坚定了信心，要好好地利用一下宣扬这颗棋子。至少要达到牵制汪向东的目的，不能让他有恃无恐，不停地跟自己捣乱。
如何牵制呢？他还没有答案。
见常行健一直低头不语，赵载在一旁问道，常市长，您还在为今天的事生气啊？
常行健摇了摇头，生气有什么用？关键是要拿出办法来。
赵载点头道，这个汪向东，以前就一直跟沈市长过不去。他一个副局长，居然有这么大的胆子。我听人说，他好像还和黑道人物有来往。
常行健说道，这也正常啊。哪个搞公安的，没有几个黑道的朋友啊。他们也需要掌握他们的信息啊，既要利用他们，也要压制他们。
赵载说，可是，这个汪向东似乎和黑道的关系不一般。我以前就听沈市长讲过，说要防着他一点，说这个人不一般，胆大心狠，又有心计。我在想，既然他跟黑道人物有来往，可不可以通过黑道人物来……
常行健说，你是说，来个打草惊蛇，使他不敢再明目张胆地跟我们唱对台戏？
赵载嘿嘿地笑了，是啊，不知道这个主意怎么样？似乎有些毒啊。
嗯。是条毒计。常行健笑了笑，不过，以毒攻毒，倒是不错。我还以为你是个书呆子，想不到你肚子的坏水也不少啊。
赵载笑道，看对付什么样的人嘛。对于君子，则待之以诚，对于小人，则针锋相对。这虽不合儒家之道，却符合官场之道。
常行健赞许地点点头，看来，你跟沈市长，还是学了不少东西。对了，朱二毛那边你还是要保持联系，不知道他回去后有没有找他麻烦。
赵载点了点头，好的。我一会儿就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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