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常行健拍案而起：限三日内破案！
星期三的这天下午，常行健的心情非常好。
最近一段时间，虽然也有一些不愉快的事，但电子工业园区的工作却顺风顺水。自从宣扬出马抓捕黑豹之后，虽然人没抓到，但新泰路却安宁多了，再也没有意外事件发生。另外，招标方案自从公布之后，投标的企业如过江之鲫，包括省内的，省外的，有一些来自北京和上海这样的大都市的企业，甚至还有两家国外的公司，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仔细查看了这些公司的标书，也要赵载去查了一些公司的资料，发现其中不乏实力雄厚的公司，有的当年参加过北京亚运会的建设，还有一些在国内外享有盛名。有了这些公司的竞标，常行健觉得心里底气足多了。
他随即召集了一些职能部门开会，研究下一步的工作。现在，有了这些实力强劲的公司，只等专家评审团的评审了，他们将和政府有关领导一起，组成一个评审小组，来最后决定工程的归属。他询问了向志华新泰路拆迁的情况，向志华说，那边的拆迁工作很顺利，现在就是时间问题了。新泰社区居民们的问题都已经顺利解决，听说一个叫朱二毛的居民在里面做了不少工作。因为他本身住在那里，自己站出来现身说法，很有鼓动性。常行健听了当场哈哈大笑起来，他心想这个朋友没有白交。几个领导看到了常行健笑得这么开心，也跟着笑起来，他们其实并不知道，常行健笑的是什么。开完会后，常行健就问赵载，二毛最近的情况怎么样了。赵载说，听说二毛最后恋爱了，谈了一个叫李娟的姑娘，现在正在热恋之中，没空理我们。常行健再次哈哈大笑起来，说，他们结婚的时候，我们要去参加婚礼啊，还得带上一个红包。赵载见常行健心情好，就没提二毛担心被人报复的事了。
就这样，常行健一路哼着歌来到了办公室，结果屁股还没坐稳，电话就响了起来。电话是沈之琳打来的，她说，我们今天可是有约的，我怕你这个大市长忙忘了，所以打电话来提醒一下。
因为心情好，常行健也开起了玩笑，哪能忘呢，和你这个大美女兼大才女约会，我可不会忘，再加上你是我师妹，还是个非常厉害的师妹，我也不敢忘啊。我要是忘了，你还不得打上门来啊。
那边的沈之琳被他爽朗的笑声感染了，也开着玩笑说，我还当是向大市长汇报工作呢，原来是约会啊，看来我今天得穿漂亮点了。
常行健笑着说，不用不用，师妹是天生丽质，随便穿什么都好看，盛装时是艳若桃李，淡妆时清水芙蓉，淡妆浓抹总相宜啊。
嘻嘻哈哈了一番后，常行健挂了电话，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打算出门打的，直奔燕归来。然而，就在他刚刚关上办公室的门时，兜里的手机又响了。
常行健接了电话，一听，是苏隐打来的，便笑着问苏院长吃饭了没有，宾馆里的伙食怎么样，习不习惯。
苏隐可没心思跟他讨论宾馆的伙食，他愤怒地说了自己的门上，被人插了一把匕首的事。
专家住在政府的宾馆里，天还没黑，居然就有人敢进来威胁！这让常行健非常震惊。他当即打通了汪向东的电话，要他马上跟他一起到宾馆去看看。挂了电话之后，他想了想，又拨通了宣扬的电话，要他暗中查访，随后，他又马不停蹄赶往苏隐的房间。
等到汪向东赶到苏隐的房间时，常行健已经和苏隐说了一会儿话了。常行健脸色铁青，一句话都不说。汪向东赶紧上前来询问情况，常行健突然“啪”的拍了一下桌子，把汪向东和坐在一旁的苏隐都吓了一跳。他指着匕首和那张纸对汪向东说道，这就是你治下的海川市吗？你是怎么负责海川市的治安的！我限你在三日之内，找到作案的人！
汪向东闷声不吭地等着常行健发完火，这才有些为难地说道，常市长，三天时间，这也太短了点。您看看，这张纸上字是用打印机打印的，而且作案的人肯定是个老手，不会在匕首和纸上留下指纹。仅仅就这些证据，难啊。
常行健问道，那你怎么办？就让他们逍遥法外？
汪向东摇了摇头说，当然不是。但是，当务之急，是要保证苏院长和其他几位专家的安全。我建议，派驻一个小组，常驻海川宾馆，以保证专家们的安全。
常行健这才冷静了下来，他觉得汪向东说的也不无道理，于是点了点头，好吧，你去办吧。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的事情发生！
汪向东的回答铿锵有力，请常市长放心，如果再有这样的事发生，我就引咎辞职！
汪向东走后，苏隐的脸色才平静了一些。他显然有些不高兴，他是怀着高兴的心情应海川市的邀请来作的，结果海川市却先给了他这么一件礼物。
常行健一脸的歉意地说，苏院长，实在对不起，发生了这样的事，是我的责任，我的工作没有做到位。
苏隐看了一眼常行健，说道，也不能完全怪你。毕竟，你调到市里来时间还不长，很多情况还不熟悉，这很正常。
常行健回答道，请苏院长放心，不会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了。再发生这样的事，只怕我这个副市长也当不下去了。
过了片刻，常行健准备再和苏隐讨论一下评审工作的事，苏隐却率先转移了话题。
行健啊，听说海川市的治安有些不太好，是吧？
常行健满脸愧色地说道，是啊，您今天都看到了。
苏隐摇了摇头，我不是指这件事啊。我听说，你的前任，沈望江副市长也是遇车祸死的，还死得有些不明不白。
常行健愣了一下，心想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来，他想了想，答道，哦，这件事啊，省里已经派调查组调查过了，是属于意外事故。
苏隐一脸疑惑地看着他，真的是意外事故吗？我可听说是别有隐情啊。
常行健笑道，这么大的事故嘛，既然发生了，总会有各种各样的说法的，这很正常啊，我们又不能堵住悠悠众口啊。
苏隐显然有些不高兴了，常市长，我虽然算不上是你的老师，但好歹也是你母校的一员。在我的面前，就不要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啦。我又不是多嘴之人，会到处乱说。
常行健笑了笑，问道，苏院长，是不是沈之琳跟您说的啊。
苏隐回答道，是又怎么样？她可是我正宗的学生，我可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行健啊，这件事我们换位思考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咱们估且不论死的是堂堂的政府副市长，就是普通平民百姓，遇到这种情况，也会四处上访喊冤啊。
果然是沈之琳找他说的。这个沈之琳，怎么到处都有她！当着苏隐的面，常行健不好发作，只好点点头。
苏隐接着说，如果沈之琳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这些人的存在，对于你的工作肯定也是一个威胁啊。你想一想啊，沈副市长也算是海川市的资深官员了，既然他们敢于对沈副市长下手，肯定也敢对你这个新上任的副市长下手啊。至少，他们也会干涉你的工作啊。行健啊，本来，我是不应该和你谈这些事的，但是，我也有我的苦衷啊。坦白地跟你讲，沈之琳来找我，不是要我跟你谈件事。她是要我在竞标一事上做些文章，否定掉本市的企业，这样，他们就会再用非常手段，从而暴露出来。但是，你是知道的，我们作为学者，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的。所以，我决定还是找你谈一谈，坦诚以见，有什么话可以公开说出来嘛。
常行健暗暗叫苦，心想这个沈之琳，真是不好对付啊，有些话，他又不好跟苏隐说。他只好回答道，苏院长，您是我的老师，当着您的面，我就不说假话了。沈之琳是我师妹，她的事我很同情，但是，我确实是力所不能及。不说我忙于电子工业园区的工作，脱不开身，这一块也不归我管啊，我不可能越权去管别的事啊。我这不成了不务正业了吗？
哎呀，迂腐，托辞！苏隐霍地站了起来，这怎么能叫不务正业呢？你是**的干部，人民的公仆，一个城市的副市长，这些工作按说都是你的管辖范围内的嘛。更何况，沈副市长出事的时候，也正是他负责电子工业园区的时候嘛。这件事，怎么着也是打着骨头连着筋，怎么能分得开呢？你看看，我刚刚才来几天，就接到了一堆电话。把宾馆的电话关掉了，又找到了我的手机，电话里拉拢无效，又弄了把刀子来威胁。说不定啊，这都是一帮人干的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常行健再不表个态就太不像话了，更何况，这件事会挫伤专家们的工作积极性，影响他们作出正确的评判。于是，他回答道，苏院长，您请坐，不要着急。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眼下呢，我手上的工作千头万绪，得有个重心吧。其实您说的这件事，我一直记在心上，但是，我不能公开说。但我一直关注着这件事。说不定，在电子工业园区建设的过程中，一些事情就会悄悄露出水面的。另外，您这边的安全请您放心，刚刚主持市公安局工作的副局长已经立下了军令状，不会再出问题的。您尽管按照您的原则，来对这次竞标工作作出评判。不会有问题的。
告别了苏隐出门之后，常行健的好心情全都没了。他掏出手机，打算给沈之琳打个电话，取消今天的约会，结果电话却先响了起来。他看了看来电显示，电话就是沈之琳打来的。沈之琳显然还没意识到常行健情绪上的变化，她还沉浸在下午两个人对话的情绪之中，略带一些撒娇地说道，师兄，你和女士约会总是迟到吗？这样可不绅士哦。
常行健有些没好气地说道，沈师妹，我实在太忙了，不像你，有空可以到处跑。对不起，我现在有些不舒服，想回去休息了。
沈之琳似乎还没听出他的不高兴来，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啦？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医生？
常行健终于定了定心神，回答道，不必了。就这样吧。
挂了电话，常行健决定还是到办公室里去呆一会儿。没想到赵载居然还在办公室里，他手上正捧着一个饭盒，在那里吃饭。他这才发现自己还没吃晚饭，于是吩咐赵载道，帮我订一份盒饭吧。
过了一会儿，赵载捧着盒饭进来了，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常行健，问道，常市长，您是不是有些不舒服？生病了吗？
常行健看了他一眼，谁告诉你的啊？
赵载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回答道，是沈之琳，她刚刚打电话给我了，说您好像有些不舒服，似乎是生病了，要我好好照顾您。
常行健没吭声，心想这个沈之琳，叫我怎么说好呢，一边不停地给我添乱，一边又来关心我，你少给我找些麻烦，就算是对我的关心了。可他嘴里却没有说出来，他看了一眼赵载，说，我没事了。可能是有些累了。
赵载点了点头，正准备出去的时候，常行健却又叫住了他，赵载啊，你有空劝劝沈之琳，要她不要到处乱跑。上次在新泰路青林集团那里，教训还不够吗？上次我救了她，下次可就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赵载应了一声，关上门出去了。
常行健一个人呆在屋里，重新梳理了一下思路。原想着，宣扬的追捕行动取得了成效，新泰路那边的拆迁工作进行得很顺利了，可是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把匕首送到他的眼皮底下来了。这个威胁苏院长的人，和黑豹他们，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如果他们不是一伙人，那情况就有些复杂了。海川市到底还有多少的黑恶势力？他决定找宣扬了解一下情况。
宣扬赶到常行健的办公室时，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宣扬一见面就说道，常市长，送匕首威胁苏院长的事，我刚刚已经去宾馆调查过了。我是这样打算的，一方面派一个非公安系统的人到海川宾馆去做临时服务员，一边保护专家，一边做眼线。您放心，这个人是我在当年在武校的朋友，非常可靠。另一方面，我又安排人到几个黑道人中去查访，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干的。
常行健点了点头，对宣扬的办事效率表示赞赏，他一面招呼宣扬坐下，一边说道，我今天找你来，是向您请教的。我想了解一下海川市黑恶势力的情况。这方面你应该很清楚吧。
宣扬回答道，常市长，基本情况我们都是知道的。前年的时候，我刚刚升任刑警大队大队长，市里就搞过一次扫恶除黑专项行动。那一次，我们抓了一批人，也基本摸清了海川市黑恶势力的情况。海川市比较大的黑恶势力，主要分成四个帮：青龙帮，白虎帮，黑豹帮，飞鹰帮。这几个帮派各有自己的势力范围，他们既相互勾结，也相互争斗，争地盘。平时他们争夺势力范围，经常你争我斗，时有血案发生，弄得地方不得安宁。当公安部门开始打击他们的时候，他们又相互勾结起来。前年的扫恶除黑专项行动中，飞鹰帮基本上被我们一锅端了。飞鹰帮原本不是海川本土的势力，几年前才从外省过来的。他们在海川没有什么根基，所以很容易被消灭。我们抓到了飞鹰帮的帮主商华，经审判后判了死刑。后来飞鹰帮基本上就在海川销声匿迹了。
其次受到打击比较大的是黑豹帮，他们的头目就是我们现在正在抓捕的黑豹，也就是韩豹。这家伙是海川本地人，平时行动诡秘，很难抓捕。那次行动中，我们抓了不少黑豹帮的人，据交代，黑豹了，可是就是走脱了黑豹。此后的两年里，我们一直追捕他，可是，每到关键时刻，他都奇迹般地脱身了。我怀疑，这是因为在我们公安内部，有他的眼线。
再就是青龙帮，我们也抓了不少人。奇怪的是，这个青龙帮的帮主却是神龙见其首不见其尾，只听说民间有很多传说，却没人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前年的行动中，我们也抓了他们不少头目，开始的时候我们都认为就是他们的帮主，但后来经审问，发现都不是。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帮主是谁。这说明这个青龙帮是个组织非常严密的黑恶集团，甚至有可能已经渗透到了政界和商界，已经发展到了比较高的阶段。
还有就是白虎帮。这个帮更奇怪，说是一个帮，但平时却几乎没有什么活动，也没做过什么坏事，更像是传说中的帮会。有人说白虎帮的帮主在一次武斗中死掉了，也有人说白虎帮的帮主早就逃到香港去了。但前年的行动中，我们的确没有找到这个派的任何痕迹。但是，凭我的直觉，我总觉得这个帮事实上是存在的，只不过他们一直在搞地下活动，不轻易抛头露面。
常行健一边听宣扬的讲述，一边沉思，见宣扬介绍完了情况，他问道，那你对于今天这件事有什么判断？
宣扬想了一下，回答道，我觉得，今天这个事肯定是某个利益集团在背后指使的。否则，他们去威胁一个外地来的专家干什么？他们显然还是冲着电子工业园区的工程项目来的。据苏院长介绍说，此前，他曾接到一个电话，要求他在评审的时候多倾向于本地企业。电话里的语气似乎很强硬，也带着威胁的意思。我判断，打电话的人有可能与这把匕首有些联系。
常行健点了点头，你分析得有道理。接下来的工作还不能松劲，至少不能再让他们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宣扬应声答道，常市长您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保证电子工业园区的工作正常进行！
一天之内，常行健听到了两次承诺，一次是主持市公安局工作的副局长汪向东，一次是刑警大队长宣扬，但感觉里，常行健还是觉得宣扬的承诺更可靠些。他满意地拍了拍宣扬的肩膀，说道，你辛苦了，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宣扬走后，常行健稍稍把手头上的工作整理了一下，这才起身，准备回去休息。就在这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他一边开门一边说道，赵载，你怎么……
可打开门一看，站在门外的，居然是宣扬。他愣住了，宣大队，你怎么还没回去啊？
宣扬有些气喘吁吁，他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因此说话的声音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不，不好了，常市长，看守所那边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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