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狙击手(老山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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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只听到有人慌乱的用中国话回答:“自己人,自己人。我们是解放军。”又一个说:“来巡逻的,不要开枪。”

    声音不大自然,向前进觉得情况有点不对劲,正要下令分散警戒,做好战斗准备,连长已沉声说:“大家赶快散开,做好战斗准备。”大家也都觉得不对,想要看一看情况,呆在原地等命令呢,闻言熊国庆快速向前面跑,插在了黎国柱的前头。他背着一具火箭筒,端着突击步枪,第一个抢占了前面的战壕交叉口射击点。黎国柱则散到左边战壕里,从一个梯窝里爬上地表,卧倒在上面。张文书跟特种兵在一起,连长又低声说:“你们两个留下来,跟爆破员在这里不要动。”显然是在跟他从营里借来的警卫员下命令,“我跟一排长过去右边包抄。”一排长说:“右边让我去,你留下来指挥。”连长说:“废话,我留下来指挥谁?”说着,腿也不瘸了,沿着战壕里壁迅速摸着走过去。

    前面战壕哨位上马小宝又大喊了一声:“解放军?那个部队的?口令!”

    “兄弟,你紧张个什么?都说了自己人了,难道是越军特工队还不跑吗?我们是侦察兵,一直在外边,哪里晓得你们这里的口令!从这里巡逻路过的。”

    马小宝大声说:“站着别动,再动就开枪了。说,你们当中有没有镇远省的兵?”

    “镇远省的?有有有,我就是镇远省的,呵呵,想不到大家还是老乡。兄弟你哪个县啊?”那人干笑起来。马小宝说:“我是你妈的那个县的。”嗒嗒嗒······手中缴获的ak说话了。

    战斗瞬间打了起来。

    原来马小宝 父亲是贵州省镇远县人,来到云南安了家,他晓得贵州省有个镇远县。情急之下,他灵机一动,想出了这个套问之法。

    暗夜里,黎国柱在地表上很清楚的看到五六个敌人射击的枪口焰火,向着马小宝移动着来了,已将他压制住。那些压制的子弹打过来,打在了身边的泥土上。他趴在地表一声不吭,从焰火位置估摸着向敌人胸口部位搂火扫射了过去。与此同时,熊国庆也开火了,并扔出了一颗手榴弹。

    右边连长过去时 眼睛好生厉害,虽然暗夜里,却看得见有人悄悄摸到第一道战壕外边来了。人影黑耸耸的一排,连长心里想:“狗日的些,都是一个二个打着你娘的光脚片,硬是没得一点声音。好在老子眼睛厉害,看得见你们。老子等你们再走近了一点再打!让你娘的全掉进战壕里来。”连长半蹲着,斜身出腿,大步无声的移动过去。

    “来偷袭老子唆!老子打你狗日的山。”伴随着嗒嗒嗒的ak扫射声音,连长咒骂完毕,飞快地运动着冲到前面第一道战壕,去捡起来胜利果实。此刻三班的防守士兵们手中抢早都猛烈爆炒起来,连长身后排长也在对阵地前沿作压制射击,掩护连长冲过去解决掉下战壕的敌人。

    “没见过你大爷出过手唆,你大爷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不凡哦!老子打你小狗日的。”连长在战壕里不管敌人死活,一路扫射过去。

    战斗很快结束,连长将最后一名掉下来爬动着去捡枪的家伙干掉了,阵地恢复了寂静。此刻硝烟味在夜气里格外刺鼻,连长将七人小组召集拢来,问了各人情况,有伤着的没有,大家都说:“没有。”连长说:“好山,一出门,敌人就送来了这个大礼,老子牛刀小试,也干了好几个!这是个成功的预兆。狗日的些,没见过他大爷老子亲自出过手,今天领教了老子厉害了。”大家呵呵笑起来。

    连长说:“废话少说了,时间不早,大家再检查一下装备,刚才战斗,莫掉了。”而后做了个简短祝语:“同志们下山小心些,尽量避开偷袭的残存特工,快去快回,马到成功!”大家齐声答应着:“是,保证完成任务。”于是继续出发。

    出了战壕,大家都无一说话。向前进打头走,由跟友军阵地相连的那片密林中直插下去。那个特种兵很显然还习惯于走夜路,像是受过夜战训练。

    大家武装精良,负重也不小,很小心的在漆黑一团的林子中溜行着。向前进、黎国柱、熊国庆等三个人虽然都是新兵,但入伍后有两个月时间针对越军作战特点,连队几乎每天都搞夜战训练,风雨无阻。所谓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现在运用得上了。

    树林子里不时间嘀嗒嘀嗒掉下叶片承接不住的雾气凝珠,打湿在肩头上,格外要冷一些。但很快,大家就都适应了。

    在林子里没下行多久,身上全都湿了。走在最后的张文书要好一点,浑身上下只是肩头打湿得多些。向前进的冲锋枪挂在一边肩头,他随时都可以右手一摸,提起来左手端接住枪前面护木部位就开火。这个动作他曾经反复训练过,只要一秒钟就可以形成作战杀伤力。

    在黑暗中他尽量地找到感觉,往着林中低矮灌木丛的空隙中间走。这样的话可以尽量少弄出声音,减少暴露几率。二则可以减少湿叶沾湿身子,被凝结雾水露珠打湿那可很不好受,让人感觉冰凉。可是林中光线比林外要差很多,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他不得不下意识地不断地用手伸往前面,不断拨开前面的低矮灌木的枝叶。

    走了一程,解放鞋也早透湿了,脚趾头老是往前面争挤着,想要出人头地。地上太滑,这鞋底面凸出印痕既不深也不多,得不到什么摩擦力,非常不适应在腐叶润湿的林中夜行,还不如没有,向越军那样打光脚片来得利爽。

    越军这些年一直在打仗,本来在越战胜利后,应该集中精力搞建设,发展经济,不应该交恶中国。但这头白眼狼吃厌了中国的无偿支援粮食和打惯了中国无偿援助枪炮,胜了美国后,觉得天下无敌,号称世界第三军事强国,有点独孤求败的味道了,就一面侵入柬埔寨,一面开始在国内排华,并进一步在中越边界挑起战端。79一仗,越北地区被中国自卫报复,打得千疮百孔,寡妇哀村,哭声不绝。那一年,只要中国愿意,谅山以南的广大平原,将被全数占领,饮马河内,指日可待。由于连年战争,这个国家穷得要命了,军人一年都只能发一双解放鞋穿,而且是交战前线的军人。在越北山区,湿热多雾,一双解放鞋,也就够上山下山跑几趟。

    这一来倒好,光脚片的特工无声无息,脚底下老茧一寸厚,能踩硬刺果板栗球,跑起来飞快。真所谓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越南人硬是跟我们较上劲了。

    中国军人虽然有鞋穿,但向前进觉得很讨厌这种鞋。这种鞋虽然在平地上跑起来很送脚,但云南不是北方,云南、整个西南,都是高山仰止,令人望而生畏。尤其在云南山地丛林,湿热多雾,穿这种鞋作战,晴天上山还可以,下山,呵呵,像现在可就够呛了,脚趾头在透湿的鞋内老是往前挤,不利行走。

    正生气自己脚指头弟兄间不团结,个个要出头,突然咚的一声,身后的黎国柱一跤滑倒,屁股蹲儿着地,脚往前一伸,蹬得向前进往前一个趔趄,差点扑倒。他赶紧用左手薅住旁边触手可及的东西,才稳住了身子。突然觉得手掌心很痛,又赶紧松了手,原来抓住的是荆棘,被刺伤了。

    黎国柱这一跤,大家正在谨慎小心中,都吃了一惊。等明白过来是自己摔的,才又松了口气。向前进停下来,回身低声说:“你们后面的人,把保险都关了,不要打开。”黎国柱爬起来,想起一个问题,低声问:“敌人会不会在林子里埋地雷?向班长,走你来时候的路吧,安全一点。”向前进说:“应该没事,相信我。白天上来时的原路我找不到了,只能估摸着向这个方向下去。”熊国庆说:“不要走错了,走错了冤枉路,不划算,耽搁了时间。我还真担心越南人在这里埋地雷。他妈的苏联人援助他们的地雷可好了。小李子大一个,挂在草藤树枝上,绿色的,看见了,你也只以为是个果果儿,可以吃得的。”向前进说:“好了,不要多说话,保持安静。大家直接下去好一点,距离近,比外边安全。”黎国柱仍然强调他的意思:“我在担心,林子里敌人会不会设得有地雷?我建议还是走你来时候的路。”向前进说:“放心,白天我打死的那个敌人的侦察兵应该就是从这里上来的。不要再说话了,我们继续出发下去。”

    坡势很陡,估摸在七十度左右,下行相当困难,主要是鞋的问题。这个问题,出战前他们曾经反映过,但没有得到解决。向前进走了一程,不耐烦了,干脆把鞋脱了,学起了越南人打光脚板,果然这样一来,便利多了,只是赤脚踩在腐湿的林中地上,立时就感到一种别样的冷。他叫后面的人全都把鞋脱了,有的扎进腰带,有的装入裤兜,这样走起来,脚步声小了,下行时候,十个脚趾头可以充分的钻进腐败的枯叶里,抓紧地面,脚板心弓起来,力量集中于一点,增加压力,稳当多了。

    在丛林山野作战,国家也许应该训练一批赤脚战士。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这个伟大的念想。

    下行到三点半钟时,树林子突然断了,前面模模糊糊,有了一点光线,看得见大约是一个山谷。大家都站在了山脚下等向前进继续带路。向前进辨别了一下方向,这应该是白天来时经过过的地方,那么,往左转身出谷去就是了。于是就说:“快到了,出去就是了。”

    见不用再下山了,大家都松了口气。向前进轻声叫大家穿起了鞋,七个人轻悄悄的出山谷而去。

    走了一阵,向前进想起白天临晨送他下山来的那两个兵中一个说的话,这山谷是越军特工越境偷袭的常走路线,心里突然升起来一点担心。这样的深夜,正是惯于夜战的敌特工活动的时候,会不会运气不好,恰巧碰上了他们?如果双方都无声无息,转个弯,竟然相互走到了对面碰着了,说不定额头起疙瘩大青包,都晕头转向了也是有的。

    既然来了就不能回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入虎岤,焉得虎子!入伍来那三个月的集训,是学到了杀敌的真实本领了的,现在自己人那么多,他更觉得什么也不怕了。

    想起来入伍的三个月集训,那是实战在即的训练,没有任何花架子,大家都知道,训练不好,上了战场,第一个死于敌人之手的就可能是自己,所以拼命的练,没有任何一个人偷懒,溜号。大家都明白,面对的是作战经验异常丰富的越军,那是生死搏斗,不是请客吃饭,来不得半点马虎。每个人只要一想起来那三个月的苦和累啊,可能是有生以来受得最多的了,都难免感慨。人瘦下去了,但精神上来了,动作麻利了,变得勇敢无畏了。更时不时被领去参观我们受敌人特工越境偷袭得手的惨景,激起心中无比的忿怒和仇恨,训练时更加刻苦认真,培养了无比的悍勇之气。不训练的时候,大家则在一起就研究越军战法,模拟攻守,虚心听取作战战术指导。三个月后,紧张和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来临,一声令下,上战场!上就上吧,当作那不过是上级首长的一次检阅,用平时刻苦训练学到的东西,表演一番得了。现在,他表演得不错,他这个班表演得不错,这个排表演得也不错,整个连队,都不错!

    说来真是奇怪,向前进自进了这个连队后,发现不一阵子再斯文书生气的新兵都有了一种不要命、不怕死的勇气,他自己当然也改变了。连队里大家总是骂骂咧咧,虽称不上文明之师,但绝对是勇敢之师。

    军人是用来打仗的,在血火的疆场、生死的战地,文明已经退居其次了。邓小平说过,不管白猫黑猫,抓到耗子的就是好猫。在他看来,四川人硬是爽利,看问题直白,说话简洁深透,所以他喜欢四川人,喜欢邓小平讲的每一句话,这很合他的胃口。他也就喜欢学四川人说话,模拟他们的调门,说得越来越纯正。

    “等仗打完了,我也许会讨个四川人做老婆。”这一刻他突然莫名其妙的想。这个想法毫没来由,走在暗夜里,带着阴森森诡奇惧怖的山谷,决不会让他产生这的联想。现在他要去作战,搞偷袭,想到的应该是害怕被发现。但他还就真那样想了,心里一点也没把这次任务当回事儿似的。除了刚才有点担心会碰上越军特工,到目前为止,跟弟兄们在一起,他还当真没怎么怕过。带来的六个人,除了特种兵他不知底细,其余五个,单兵作战,那是个顶个的好手!

    他们年龄都不大,平均在19岁左右,一群天不怕地不怕、生龙活虎的年轻人,有的是热情,有的是豪气!他们是一群专门训练出来的对越防御作战的边防军,只要给他们时间,假以时日,他们一定会成长为令越军特工都闻之丧胆的作战精英!

    带着大家走了好久,向前进有点担心了起来:“怎么还没到那地方?难道走错了?”他明明记得,刚才几乎是直接上去的,没怎么绕弯子,那么直接下来,不就对了?不应该走那么久才对。他心里有点虚了,但不作声,不能自乱阵脚。他又硬着头皮走了一阵,身后的同志们嘴里不说,心里也有了疑虑。但向前进不说话,只好跟着走。

    山谷里的阴森诡奇渐渐的在空旷起来的模糊不清夜色中减淡了一些,两山夹的不再那么紧,视线好多了。向前进心里松了口气,只要山谷越走越宽,那么方向就没错。

    两山间的距离越来越宽,前面山谷好像突然空旷了起来,向前进心里面一个喜欢:“他妈的,终于没有走错!”他突然站住,往后面扬起了手,示意大家停下。

    大家一惊,迅速散开了一些。黎国柱和熊国庆赶紧往左边抢占制高点,张文书则斜斜的插过那边山脚去。两个警卫员紧紧地跟着特种兵,随在向前进身后。

    向前进发现前面谷口接近坝子的左边,黑乎乎的新增加盖了一个防守哨卡。白天来时这个哨卡还没有的,怎么到晚上就有了?可能向前进白天上去,他们觉察到了一些异常情况,故而加强了防守。难怪今天夜里暂时停止了炮袭,怕暴露无遗。向前进心里有数:“小狗日的还真是警觉,你怕了就好!”

    这个哨卡怎么通过去?一定要拔出锄掉,不留根须,才能免除后患。向前进轻轻用气声对那两个警卫员说:“看来敌人加强了防守,我先过去拔除掉哨卡里的人,你们保护好特种兵。”特种兵是个大学生,文人,恐怕还不会开枪,连长借来,也是心有惴惴,生怕有什么闪失,向上头交待不了,所以连警卫员都借来派上了,是重点保护对象!

    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有现在的特种兵作战的概念,也没有专门组建的特种兵,是在实战中吃了越军特工和特种兵的大亏后,各轮战军区才临时组建起自己的侦查大队,因应作战的。那时候不叫特种兵,叫侦察兵,而称炮观员、工程爆破兵、防化兵等为特种兵。我军在那之前也从来没有专门的训练过狙击手,都是临时代办,抽调神枪手、优秀射手来充当狙击手,反制越军的狙击手。建国后我们向来注重的是政治思想工作,军队内政治挂帅思想一直在79中越大战后才惨痛醒悟过来,始重军事训练。但一直到两山轮战期间,军事训练都没有跟上国际潮流。我们现在的特种兵建制及其作战经验,是在两山轮战中经战士们血洗出来的,发展起来还不到二十多年。

    谁知向前进才交待完,那个塌鼻子腔音的特种兵就一手将他左前面的一个警卫员逮着了,一拉就拉到身后去了。“我不需要什么保护,我是习武人家出身,会铁砂掌!让我去!”向前进惊愕间,右手腕突然被他出手逮着,如铁钳紧箍,痛得像要断了,他差一点就要大叫讨饶。

    特种兵手一松,向前进已痛得弯下腰去,左手赶紧为右腕舒筋活血,那右手腕也拼命甩动着,只想甩掉不要了,为的太痛。

    三个人紧张地看着特种兵猫着腰往那哨卡摸去,只见他猫腰走了不到十步,突然贴地匍匐,转瞬间就看不到身影了。正不知什么情况,只听一个越军从哨卡里走出来了,到旁边来屙尿。尿水激动地面,声音很响亮。这名越军屙尿得正顺畅,特种兵借机已经爬过去到他身边了,正当这名越军感觉身边有点异常,噫的发出了一声惊疑过后,还来不及喝喊出声,太阳岤上猛地受到了一掌重击,整个人就摇摆着萎缩下去了。特种兵轻轻将他接住,放到地面上。然后转身,绕到了前面去。

    大家赶快跟了上去,策应特种兵。

    特种兵单掌击毙了那个出来屙尿的越军后,一切都无声无息,可能是条件反射,他竟然也想屙尿了。但觉得接着再发出尿尿声,恐怕不妥,就忍着了。过去时他发现左边哨卡房有一个射击口,这防守哨卡旁边两步远处又有一丛灌木,为了不弄出响动,那个特种兵大着胆子,挨着原木搭建的哨卡房摸过去。里面的三个越军没有发现外面发生了情况,尤其负责旁边射击口的那人只以为过来的是自己出去屙尿的同伴,就没有出声。

    那个特种兵绕到前面去了以后,躲在门口,蹲着身子,正在想把里面的人引出来,徒手搏击,杀人于无声之中。对付三五个人,他是有把握的。

    但紧接着向前进等三人跟了过去,人多声杂,在草丛中弄出了点声音。哨卡里潜伏的专门负责旁边射击口的那名越军觉得不对了,怎么又有好几个人影儿过去了呢?不由就咦了一声。那个特种兵还蹲在前面门口呢,回头见是自己人跟来了,晓得坏事了,急忙将枪交给了向前进,嘴里衔着匕首,运气与掌,转身摸进了哨卡房去。

    刚低着头从一个趴着在正门口的家伙肩头踩过,里面有些疑惑的那个家伙就问了声什么话。向前进在外面听得清楚明白,心悬到了嗓子眼儿,手心里汗都出来了。这特种兵不会说越南话,情急生智,就逼着嘴唇角跟鼻孔呜哼了一声,算是回答。一等眼睛适应了里面,看到那个旁边的家伙转身向他,就又呜哼着干咳了一声,一面快步向他走过去。

    他看到那家伙站了起来,两人隔得相当近,特种兵家传铁砂掌运足了十二成劲力,猛然一掌击去,正正的打在那人胸口,将那人打得闭过了气去,一声不哼,坐倒下去了

    。这时候那个趴着在地警戒门口的家伙晓得坏事了,赶忙爬了起来,腰还弓着,被特种兵一转身,又猛击一掌,用掌沿砍去,将他的背脊骨砍断。那家伙沉闷痛苦的呕了一声,重重趴下去,正要大喊大叫,被向前进抢进来,一匕首捅向他头脸部,没有声音了。

    只到这个时候,最角落里轮休睡着过去了的最后一名活着的敌军才醒来了,迷迷糊糊间,叫了一声,大约是问同伴怎么了,见无动静,也反应过来,晓得坏事了,急忙去身边操枪。特种兵不待他拿枪在手,左手一飞刀,直射入那人脑门,再赶入一步,向他脑门上猛力推一掌去,将匕首柄也推没入了其脑门中,那家伙也没哼声就死了。

    特种兵的匕首拿不出来了,就去这人身上搜,竟然搜到了两把,于是将一把插入腰带,一把仍旧像刚才那样,口里衔着,走了出来。这人太厉害了,向前进看得呆了一呆,跟他比起来,自己算什么?赶忙让在了一边,让他先出去。他没来得及奇怪这人怎么不进去侦察兵,反而搞爆破?只听外面灌木林哗啦啦一声响,大约有人钻出来了。

    连长借来的警卫员还在外面警戒,这两人近身搏击功夫也不错,近距离发现出来的是个敌人,两人分散开的,这时一左一右,手中匕首同时并进,一刺嘴鼻,一刺胸口。这名越军愿来是个暗哨,一直躲在旁边灌木丛里,警戒着前面坝子,听得哨卡房里响动很厉害,以为是自己人打起来了,就摸过来看动静,想要劝架。但绝没想到一从灌木丛里现身出来就遭到刺杀,死得稀里糊涂的。

    特种兵出来了后拿起靠在原木房上的枪,口里的匕首仍旧衔着。向前进跟在他后面,也拿起了枪。现在用枪扫射还为时过早,只能像特种兵那样用最原始的方法来杀敌,但很显然,这方面的功夫,他还得要多学习。到部队以后,他的左手飞刀技术练习得有一点成就,但跟这特种兵相比,也差得太远,他没有那么的劲道。当然,这种杀人方法是不得已为之,如果能用冲锋枪扫射而又不发出声音,那最好不过。但他们都没有微声冲锋枪,那是侦察兵们才配备的。

    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开枪,枪声惊动了敌人,完成任务就只能是一句空话。现在这场任务的中心人物转移了,变成了这个有家传武功的大学生特种兵。

    向前进轻声学了一声丛林猫头鹰叫,接着又叫了一声,向黎国柱他们传递事先约好了的安全靠拢讯息。模拟声音,这是他的拿手好戏,就向他三个月不到,学得一口流利的四川话一样。人都靠拢了,向前进悄声问张文书:“你那边怎么样?”

    张文书刚才插向山谷出口的坝子右边,这时说:“那边山脚我已经搜索过五十米了,很安全。”向前进问特种兵:“现在是不是走右边?”特种兵说:“你是指挥,我们大家跟着你。”向前进说:“好,那就走右边,敌人在左边加强防守,怕我们走下来,还好刚才我们绕远了一点。现在我们走右边,直接由山脚下摸过去。大家拉开距离,我跟张文书打头,后面接着黎国柱、熊国庆,麻烦两位警卫员同志殿后。”

    这个坝子不是很大,可能就四个篮球场面积,几个人悄悄摸到那边山脚以后,已经接近临晨四点钟了。

    由于坝子较山谷出口为大,这里视线又好很多了,所有人都已经适应了这种夜色,可以看到了八九米远的模糊黑影。

    经过了刚才的搏击,大家异常谨慎,一路过去,都没有弄出什么动静。只见暗夜里,七个人猫着腰,由山谷出口迅速穿过了坝子,到了对面山脚。大家的行动极其迅速,一路过去,很快向前进就最先看到前面出现了那个炮阵地谷口。

    这就是目的地了。

    向前进轻轻转身嘘了一声,停了下来,大家赶紧半蹲下,靠着山,借着草丛隐藏着身子。那个特种兵由后面悄悄摸了过来,到了向前进身边,轻用气声问道:“怎么样?是不是就在前面?”向前进点点头,用手指了指前面,也是轻用气声说道:“拐进去就是了。”

    现在到那个进口已经不到十米,近在咫尺。这里应该有敌人的防守部署,只不知力量是多少,位置在哪里。向前进身边再过去两步距离处有一块巨大的石头,这块石头由山上伸展出来,挡着了去路,要么顺着这块石头走出去五米左右,再包过来才能顺着山脚摸过去,要么直接爬上这块高过人顶的石头,翻下去。

    向前进转头看了看,上山绕过这块石头是不行的了,一路过来都是断壁,高不可攀。他再往前面谷口看了看,担心那谷口的两边上面也部署得有人,居高临下,防守着进口。如果真如他所料,那么这边的人想要逾越这道阻住去路的石头,可就难了。看得出今夜敌人没有再打炮,显然是在防备着目标暴露,以免遭到偷袭。既然在那边加盖了防守哨卡,那么这里进口当然不会没有加强摆放人手的。

    怎么才能进得去?行动太匆促了,没有任何准备,更谈不上经验,凭着一股热血就来了,根本没考虑过其他的什么后果。现在他有点着急了!贸然闯禁区是万万不行的,是会送命的,他不会那么笨。而要想办法来不及了,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一亮就什么也做不成了。既来之,则必定要满载而归,否则冒着生命危险,来之何益?

    呆在这里不是办法,战果不是免费得来的!他决定冒险冒到底,先去进口探探。他对那特种兵说:“你们在这里等等,我先摸过去。”

    一直顺着这块巨石,摸过去时很顺利,到了巨石尽头,有一棵树,脚脖子大小,因为受光好,枝叶很浓密。他在这棵树下停留了几秒钟,谛听了一下周围动静。正要转身绕过这块巨石,向炮阵地山谷进口过去,突然看到前面坝子的进口方向,好像有两道光柱,闪了一下就灭了,不像是闪电,接着又好像传来了汽车的马达声音。刚才那棵树的枝叶挡住了他对那两道光柱的位置判断,不知道距离这里有多远,但听马达声呜呜突突的,隐隐约约,应该还在前面山下。

    他没去理会这些,将注意力都集中在这边的禁地口来。此时除了那隔得很远的汽车声音隐隐约约外,周围都没有什么动静。刚一转身,一阵清凉的微风从后面山谷里吹过来,坝子草丛和靠后的中央一丛灌木叶发出轻微的嗄嗄响动。随风送来某种熟悉的喳的声音,这是有人在划火柴。还来不及回身,又一阵风吹过来,什么味道?香烟?向前进吓了一跳,怎么得了,谁烟瘾这么大,这个时候抽烟。该不会是熊国庆这家伙吧?犯这种低级的错误!他赶忙回头去看后面。

    这一看不要紧,有个亮点在夜里由距离他这里不到十米的地方向着他这里走过来了。向前进赶紧蹲下身,靠在石头边,面向着坝子。那亮点越来越近了,只有六米来远了,向前进趁着风再起时,顺着石头往后慢慢腾腾悄无声息退了一步,想要避开他,离得远些。此时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是背对着了敌人禁地的进口,身后又有了一块大石头,他只退了那一步就再也退不动了,给挡住了。进口那里有一个家伙好像已经发现到了什么,猫着腰,端着枪向他身后摸了过来。

    向前进并不知道自己的现状处境是腹背受敌,只是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面那个吸着烟来的家伙身上。此时后面那家伙小心翼翼,前面那家伙则直接走了过来,距离向前进比后面那人要近,喜得他只顾走,并未发现到什么。

    这一刻还是安全的,但向前进紧张不已,怕这家伙发现了自己,声张喝喊起来,答不上话,任务立刻就暴露失败了。不好,这家伙后面还有一个人。隔着稀疏草丛,向前进已经看得见了前面的那家伙将枪背着在肩上,烟在嘴里叼着,后面的一人则将枪横端着,在其后隔着三步来远。

    那边大家无疑都紧张起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替着向前进捏一把汗。向前进想要趴下去,又怕反而弄出声响,暴露了,只得硬着头皮蹲着在那里,一心想借着稀疏的长草来掩护。偏生这时候头顶上面树枝叶上掉下来水珠,落在头顶钢盔上,连续不断发出别样的响声。

    一对二,要是有那个特种兵跟来帮手就好了。特种兵还在大石头的另一边后面,向前进轻轻将枪放在了地上,刺刀握在了手里,又将专用搏击匕首像刚才那个特种兵一样,咬在嘴里。匕首太硬了,他觉得这样咬着等下不好使力气拼刺刀,又将它取下来,握在左手。

    现在他一手握着三棱长形刺刀,一手握着双刃短形匕首,等待着跟敌人来个殊死搏斗。

    前面那两人走起路来还真是夜猫子,赤脚无声,吸烟的那家伙已经到了向前进的前面五步的地方。他偏着个头,嘴角叼着香烟,看上去那香烟一抖一抖的像要掉下来。

    只有四步了,向前进等待着,只要他再走两步,或者其有所察觉,那么他就将第一时间跃起,用刺刀向他胸腹捅去,将他刺穿,同时左手匕首由右边那么划过来,割喉。割喉以后,左手匕首就掷向后面那人。

    突然那人将烟吐掉了,飞快地出手去右肩上拿枪。向前进猛地一个蹬步窜起,手中刺刀向着那家伙拼力刺去,进肉了!手中感觉就是不一样。那家伙左手还在右臂处取枪,很痛苦的往后退了一步。向前进左手匕首割裂他喉咙,然后侧身一掷,匕首带着寒光,往后面那家伙头上闪去。那家伙头赶紧一偏,但还是迟了一点,飞行的匕首进了他的右眼眶。他啊的叫了一声,枪掉在了地上,下意识地用两手去护着眼睛,只退了一步,就被一个人从后面伸过来匕首,捂嘴割喉,放下了地去。

    解决这名敌军的人是黎国柱,原来他跟过来了。紧接着黎国柱的身后出现了好几个人,大家都跟来了。向前进本来想要探清了进口敌人情况的,不料人马全出现了,来不及了,现在只能用最快的速度突入禁区,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杀进去。向前进抽出刺入敌人胸腹的刺刀,退回两步,捡起地上枪来,一回头,发现身后石头上站着一个人,可把他吓了一大跳。

    这人是那个特种兵,刚才直接爬上巨石,由上方过来了,

    无声无息用飞刀解决了向前进后面那名越军,不然向前进要吃亏了。此时特种兵轻轻跳下地去,不见了。这里黎国柱将向前进的匕首从那名越军眼里拔出来,交给了他。

    向前进右手一指那两个警卫员,又向对面一指,这两个警卫员就提着枪,猫着腰奔过去到对面,控制禁地口右边。张文书断后,向前进带着自己班里的两人,绕过刚才身后这块石头,跟上特种兵。他看到特种兵已经接近了禁地谷口的左边了,在那里警戒,这家伙胆子真大,武功更是厉害,出人意外。

    谷口右边两个警卫员过去时很顺利,直接突入到禁地的出口边,不管三七二十一,闪身进去了。特种兵也跟着一闪身,进了谷里去。向前进不敢延迟,带着身后三人,也快步奔到谷口。

    进去了后,里面光线比外面的要暗很多,模糊不清,但还看得见特种兵在前面,向他们招了招手。向前进急行间,脚下绊着了什么,差点摔倒,低头一看,是个人。一抬头,旁边还有一个,站着靠在岩石上。向前进赶紧一刺刀刺去,那人没有任何动静,向前进急忙抽出刺刀,带动得那个人移动了一下,要倒下来。他赶紧将他扶住,免得倒下来,发出响动。一面心里只是佩服这特种兵的厉害。

    那边两个警卫员也无声无息干掉了两个哨兵,正搜索过去,寻找潜伏暗哨。洞口在向前进跟特种兵这边,很快前面的那个特种兵就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