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五月,胡啸雪见杜维布置的防御工事无隙可寻,大感头痛,正在强行进攻侵占天玄国全国版图与退兵稳守既得之地之间踌躇不决,忽一日,小校来报,报称杜维大军反攻,杀奔己方大营而来。
胡啸雪大喜,要知杜维兵少将寡,若凭地利优势,据城而守,殊难破其防御,如今舍却优势不要,径直来攻,如何是自己大军的对手,当下点起一众将兵,与杜维于威水河河畔大战一场。
杜维损兵折将,大败而归,逃回宣城,固守不出。胡啸雪趁势剿除宣城附近的羽翼,将宣城重重围困,自此宣城沦为孤城,指日可下。
杜维一代名将,为何做出舍城迎敌,导致辛苦营造的牢不可破的防线轻易被破,如此这般不智的举动?
却是因为前些日子,天玄国皇帝受人唆摆,说是杜维坚守宣城不出,一是怕了胡啸雪,灭了咱天玄国的威风,助长了栖凤国的气势,二是杜维据守宣城,怕是起了反叛之心。
天玄国皇帝本也想尽快收复失地,便下了一道圣旨,圣旨上说敌军深入我国领土,作战多时,已是疲军,加之路途遥远,难免粮草不济,一战可下,催促杜维出城迎敌。
杜维自知胡啸雪谋略深远,素有“赤狐”之名,享誉大陆,自己虽亦非庸才劣将。但敌众我寡,守之有余,出城迎敌却大有不足。只有据城死守,天玄国南部诸城为胡啸雪大军攻下不久,人心难定,时间之久,难免生乱,胡啸雪自必退军整顿。待到此时,再出兵退敌,与诸城遥相呼应,大事可定。便上奏一本,说明利害,并未奉命。
天玄国皇帝见杜维不尊皇命,疑心更重,便欲降罪,前锋将军焦雷心知杜维一片赤诚,乃天玄国柱石,若无故降罪,天玄国危矣,急忙劝阻皇上,三思而行。天玄国皇帝见焦雷前来劝阻,收回成命,但又连下数道圣旨,但叫杜维出城迎敌,焦雷再行劝阻,天玄国皇帝全然不听,焦雷无奈连叹数声,急火之下,呕出一升鲜血,卧病不起。
杜维见圣旨如雪花纷至,已知事不可挽,长叹一声,点起众将,出城迎敌,落得个大败而归。自此,天玄国皇帝才幡然悔悟,命人急送金银各万两,慰劳前线诸位将士。
再说莜竹城,杜维败北之事已传入元继等人耳中,司马爽叹道:“杜维妄称良将矣!”
元继亲身领教过天玄国朝廷的昏庸,摇头道:“恐怕这事怪不得杜维将军,多半又是朝廷作祟。”
两人商议一番,只觉现今宣城被围,情势紧急,己方招募的新兵训练虽仍有不足,但若再无动作,恐怕便要来不及了。又召集众人一同于城主府大厅商议军情,元继将一面绘有天玄国地图的布匹挂在墙上,供众人讨论。
赵霆岳手指指着地图上的宣城所在,说道:“宣城危在旦夕,我们不如朝北而上,支援杜维将军。”
元继摇头道:“我军人数不过万人,支援而去,于事无补,赵副将所言,并非良策。”军中无私情,因此元继只称赵霆岳为副将,不称其为大哥。
南宫磊指着宣城外胡啸雪大军营地,插口道:“或者我们可以趁胡啸雪不备,从背后偷偷插他一刀。”
元继心道:“三弟定是想起了当初我偷袭毛茹血军营一事,可惜此一时,非彼一时,胡啸雪大军深入我国,焉能对偷袭之事不做防备。”依旧摇了摇头。
元继沉思一会儿,但见司马爽左手摇扇,右手食指轻轻指向了小泉城,朝自己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乃是有心考较自己,心中细细一想,已有所悟,大喜道:“司马参谋果然睿智!”
司马爽哈哈一笑,笑道:“元大人之智,自也不低。”
众人见元继、司马爽两人一唱一和,大为不解,只何茜见司马爽手指小泉城,略为思索一番,已知其意,含笑点头。
元继说道:“司马参谋刚已献出一条妙计来!”
众人问道:“是何妙计?”
元继笑道:“司马参谋手指小泉城,那是叫我顺流南下,攻打小泉城。小泉城地处要隘,乃栖凤国输送兵员、粮草必经之地,只要攻下小泉城,便能截断胡啸雪大军的后方支援,对战事大为有利啊!”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对军事的重要性。虽说栖凤国即使丢掉了小泉城,依旧可从白湖城等地输送粮草、军饷等物,但那些地方地势狭隘,山多路陡,运输大有不便,加之离前线相近,容易横生枝节。而小泉城这一带,地势平坦,离前线又远,纵然粮草于途中耗损多出一分,却是安全得多了。
元继话一出口,众人会意,大叫妙计。马永威指着地图说道:“计是妙计,可莜竹城离小泉城隔着济源、龙谷二城,想要实行,却是甚难。”
司马爽左手手摇折扇,右手指天,嘴角上翘,轻笑道:“马副将可见过闪电?”
那济源城是由胡啸雪嫡系中郎将周无忧把守,是员久战沙场的猛将。这一日,周无忧忽闻有伙贼人来犯,人数约有一千,心想自己远离前线,空有一身武艺,却无处杀敌,正巧碰上一群不知好歹的贼人,一腔热血登时爆发,点起城中三千人马,与两名副将出城杀贼,与那贼人两军对垒与城外五十里处,只留一员副将与两千人马守城。
但见那伙贼人中,一少年手执一把乌黑的钢刀,胯下一匹黑色骏马,于阵前叫阵道:“尔等鼠辈,敢试试小爷这把大刀么?!”
周无忧见那少年身材伟岸,眉目间自有一股英气,坐骑高大威猛,不敢太过小觑,当即哼了一声,对身旁一彭姓副将说道:“你且去试试他武艺!”
那彭副将领命,抄起一把长柄大刀,拍马而去,叫道:“看你老子我的刀锋利些,还是你这小兔崽子的刀锋利些!”
那少年便是元继,身后站着一人,脸色慵懒,却是萧云,只见他嬉笑道:“还真有不要命的!”元继“嘿嘿”陪着笑了一声,纵马迎去,与周无忧两人马头相交,斗在一处。
元继的龙吟刀不过是把单刀,在长度上吃亏不小,但灵活多变,又不是那长柄大刀可比。那彭副将见元继刀法凌厉,难以抵挡,交锋不到三个回合,心中已是怯了,突然元继大喝一声:“着!”那彭副将被这声巨喝吓的面色一青,动作一缓,已被元继劈下马来,不知生死。
周无忧大惊,急忙拍马前去救援,一柄宣花斧向元继耳畔挥去,元继脚踩马镫,离开马背,向上一跃而起,双脚微弯,那宣花斧恰好从元继脚底挥过,元继顺着这一跃之势,朝前猛劈,周无忧急忙收斧相格。
周无忧这把宣花斧也是难得一见的上乘兵器,元继未在龙吟刀身上施上自然之力,一刀下去并未将之砍成两段。周无忧只觉对方那柄大刀沉重异常,奋力抵挡,却要坚持不住,突然身前一矮,摔下马背,周无忧急忙顺势向后一滚,这才刀口逃生。
原来却是周无忧坐下的骏马先他一步承受不了元继的刀劈之力,四蹄一软,跪倒在地,周无忧见状,已是惊出一身冷,哪敢再战,急朝己方阵中逃去,但见留在阵中的副将已率军杀至,一望身后,那少年并未追来,心中一宽,回身叫道:“杀!”
元继冷哼一声,龙吟刀一挥,喝道:“击鼓!”身后一千人也杀了出来。元继一马当先,冲进敌阵,如入无人之地,威不可犯。
周无忧只道这伙贼人只仗着元继一人厉害,难以对付,余者不过是群乌合之众,那知这群人个个骁勇无匹,悍不畏死,不过一盏茶时间,自己的军队已被冲乱,抢下一匹坐骑,掉转马头,叫道:“撤!”
只听元继军中鼓声不止,众将士奋力追击。直追的周无忧军队落荒而逃,朝济源城奔去。
周无忧军队刚至城下,城上突然射下无数利箭,仔细一看,城墙上挂着一副尸体,正是留守的那名副将,城头站出一将来,高声叫道:“济源城已被我赵霆岳拿下了!”
周无忧见济源城失守,悔恨交加,寻思道:“失了济源城须得尽早报知大将军,好做防范!”正欲向北面逃去,禀报胡啸雪,说济源城失守,后方有变,突见北面大道烟尘滚滚。
周无忧只道北面有人埋伏,堵住去路,心中又想:“济源城失守乃是死罪,既然北上之路被堵,何不去我弟弟的龙谷城寻求援助,夺回济源城,方为上策!”急忙又拍马转向东南方向逃去。
周无忧逃至半路,左右鼓声大作,突然杀出一支人马,为首者,手执双锏,喝道:“周无忧!还不下马领死!”只见那人领着人马左冲右突,无人能挡他一锏之威,中者即死,转眼已杀至眼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