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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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学军很久没有这么晚起床了。
自从东北回来，他逐渐发现了自己身体的不对劲。经常鼻涕带血丝、鼻塞头疼就不提了，就连听力也有点下降，王富丽跟他说点什么，他总是要瞪大眼睛再让她重复一遍。他这个人一生好强，为人勤勉努力，但最后也是碌碌无为退休，生了个女儿也平平无奇，除了样貌秀丽可人，在老余看来其他并无可圈可点之处。
年岁不饶人，身体偏又不争气起来了。他偷偷的上网查了查资料，料定自己得的是不治之症，一番痛苦和挣扎之后，他居然认命了，可是心头这一桩要紧的事情没有进展，这股气憋得厉害。老余不敢去医院诊疗，也不敢告诉家人，只一味的瞒着，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把这桩悬案解开，多少获取些利益，就算留给女儿一个千秋功德罢，也是在自己老婆面前扬眉吐气一回。
可毕竟是病了，老余晚上总是睡得不安稳，不是感到鼻塞胸闷打呼噜，就是总是尿频起夜上厕所，喝一点点水也要起来五六次，弄得睡在外侧的王富丽很不开心，要求换到里侧去睡。他理亏，自然是同意了。总是这么打扰同屋人的睡眠，谁也难以忍受。余学军说：“干脆我去书房打地铺吧！”可是王富丽不但不给他机会表现，反倒还自己提着被子和地垫去了书房。就这样，一个书房，白天老头子用，晚上老太太用，日夜交替，你来我往，日子倒也过得相安无事。
可是娜娜再粗心，也看出了父母的异样，老了老了怎么还分起房了？她忍不住问了一次，做父亲的怕女儿担心，就简单的说是人老啦，总会有些这样那样的毛病，比如打呼噜、起夜床啊！分开睡很正常，大家都能睡得好些。
听了这些话，娜娜忽然觉得有点心酸，眼前的父亲带着一副塑料框眼镜，头发已经很长了也懒得去理发，乱糟糟的花白着。眼窝因为睡眠不足已经深陷，肤色也有点发青。身上一套中山装，都洗的发白了，到处都是起的毛球。娜娜纵然再不喜欢父亲，看他这副年老力衰病恹恹的样子，同情心、孝心一并爆棚了。她也难得的孝顺了一回，让王启明带她去干货补品市场买了些清凉滋补的药材。
王启明不但全部买了单，还屁颠屁颠的给送到楼下，就差没亲自上楼煮了，被娜娜婉拒了好意。说也奇怪，他四十多岁，以前也结过婚，人也长的周正魁梧，跟在他屁股后面的莺莺燕燕自然不少，光是公安局楼里对他暗送秋波的小姑娘就有好几个，什么场合没见过？什么女人没接触过？可是他就对偶然结识的娜娜特别喜欢，特别上心。
这个90后的小姑娘在他看来青春朝气又古灵精怪，对一个近天命的中年男人颇具吸引力，他在她身上得到了一种时光的爱抚，仿佛青春照耀娜娜的同时也照耀到了他的身上。娜娜长的自然是不难看的，但更重要的心地特别纯真朴实，跟她那个老奸巨猾的爹完全不同。除了性格懒惰一点，不怎么有上进心以外，王启明认为自己的小女友完全没毛病。起初他也不这么认为，但有一件事改变了他的想法。
有一次，散了夜场电影，娜娜一定要去酒吧玩，说是自从跟他在一起之后就变得老气横秋，酒吧这样的娱乐场所更是很久没去过了，有点不好玩。王启明一看时间都已经12点多了，自己第二天还要上班，加上自己身份特殊，所以坚决反对，可是娜娜用很恳求的眼神对他看了一眼，可怜兮兮的，他立刻就败下阵来。
王启明从车里取了副墨镜带上，又把外套的领子竖起来，弄得跟特务接头一样，跟着她一起进了以他的身份永远也不会去的地方。还没推开门，他的脑子就轰轰轰的乱七八糟起来，天啊，里面怎么会那么吵，音乐声震耳欲聋。灯光快如闪电，一遍又一遍的从人群身上照过来照过去，照见的都是光怪陆离的景象。
以他职业的敏感，眼光随便一扫过去，厕所边上，吧台旁边，还有舞台底下，都是鬼鬼祟祟的男男女女在吸毒、在约炮、在乱搞。他十分不悦，心里想着，娜娜以前就是在这样的地方混的？交的都是什么朋友？能干过什么好事？
他灵机一动，想趁这个机会试试自己的小女朋友。
“娜娜，我上个厕所，肚子不舒服，可能会久一点……。你先自己坐一会，不好意思啊。”
他找了个借口，就溜开了，想躲在暗处看看娜娜究竟是个什么人物。虽然没见过猪跑，但也是个吃过猪肉的主儿，他知道这种夜场里，独身一个的妙龄女子，非常引人注意。
果然，娜娜刚找了个小圆桌坐下，脚还没在高脚凳上放稳当，有个戴眼镜的格子衬衫男就走过去了，也坐下来。满脸堆笑的跟娜娜说话，娜娜没吭声，脸上也没啥表情。后来那男人招呼卖酒的小妹过来，放桌上两瓶啤酒，还打开了。王启明一看就是那种请妹子喝酒，借机想约炮的工薪男，说不上流氓，但的确猥琐。他馋涎欲滴的往娜娜身边凑了又凑，说话的时候头都快挨到娜娜胸脯上了。
王启明躲在厕所边的墙侧，伸着个脑袋使劲看过去。他带这个墨镜实在是看的费劲，可是摘下来又怕有人认出他来，只好忍着。来来往往的人从他身边经过，带着浓烈的香水味和酒气，还有刺鼻的狐臭，他有点头晕目眩。只见娜娜原本一声不吭，但见那男人不走还点了酒，她看了看厕所方向，仿佛在想老王这家伙便秘的挺厉害啊，这么久还不回来，心里有点着急。王启明赶紧往回缩了缩脑袋，过了几秒钟又探出去看。
他看到娜娜拿起一瓶酒，客客气气的端起来跟他碰了一下。猥琐男还以为自己勾搭成功，喜笑颜开的马上把酒端起来全部都喝了，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壮士相，喝完一看娜娜，还举着瓶子一动未动。心中纳闷，娜娜不言不语的举起瓶子，缓缓地把头朝下，将一瓶酒都倒在了桌子上，顺着桌腿还慢慢的流了不少下来。猥琐男见到这幅情景，也明白是碰到了个刺头，气也不值得，吵也没意思，只好灰溜溜的走了。
王启明暗自看的好笑，于是干脆走了回来。还故作疑惑地说：“你怎么挑了个这么脏的桌子？都是水。”
娜娜笑嘻嘻的说：“就是个男人想请我喝酒，我请这张桌子喝了。哎呀呀，别问了，走，我带你跳舞去。”
一阵群魔乱舞的舞蹈过后，王启明感到自己心脏都快不行了，他败下阵来，老了老了。
回去的路上，王启明问娜娜：“我以为你会跟他说我男朋友可是公安局的，吓唬他……”他捏着嗓子学着娜娜说话的声音很搞笑。
娜娜惊奇的翻眼看他：“你当我白痴啊？我这么说，不是存心给你找麻烦嘛？我知道带你来这种地方有点冒险，可是你不是都伪装好了嘛？哈哈。说真的，我爸那种人，性格特别谨小慎微，从我小时候就教我怎么怎么守规矩，听说我跟你谈恋爱之后，更加是天天叮嘱我，各种罗罗嗦嗦。我哪敢犯什么错呢？”
“我还真没看出来？原来你挺有心眼的？”王启明立刻肯定了这个公职人员家庭出身的小姑娘做事情还是有分寸的，他又追着问：“那你为什么把他的酒泼了？你不会好好跟他说嘛？就说你不会喝酒，或者说你在等人。万一他要是个流氓，你不就吃亏了？”
“切！”娜娜嗤之以鼻。“你知道什么叫兵贵神速嘛？首先呢，你得学会看人，这种人一看就是一个人来找免费炮的，而且呢，还是有正经工作的那种公司小职员，你看他穿的衣服就知道了。所以呢，我不用担心他是流氓。但是呢，你如果跟他解释来解释去，他还会以为你是在讨价还价，故弄玄虚的。那就搞不清楚了，我实在不想跟他那样的人搭话，不瞒你说，公司里追我的男孩子挺多的，基本上都是他那种人，我看了就烦的很……”
王启明听了笑笑：“宝贝，今天如果我没在这里。你会不会就接受他的邀请啦？我是说，起码陪他一起喝个酒，跳个舞。你说实话嘛，我听听保证不生气。”
娜娜看看他，也笑了：“喝酒？跳舞？呵呵，你这家伙……想听实话嘛？首先呢，我肯定一个人不会来这种地方。其次，就算我今天一个人来了我也不会理他。我说实话你不要介意，我这一生，虽说年岁不多，但听够了我妈总说：别找个像你爸那么穷的男人，一辈子吃苦。我上的大学一般，工作也一般，如果再找个一般的男人，我怎么活？别说这种一夜情我不会随便了，就算是认真谈恋爱那种我在你之前也没有正式的谈过。我也知道，像你们这种有身份有地位的成功人士，都有处女情结，都想要个贤妻良母。我余娜娜没什么能力，也只能为我将来的老公做好这件事情了。”
“那你看好我什么？你觉得我不是个一般的男人？”王启明饶有兴趣的听着又发问，这样的理论从一个小女生嘴里说出来，他觉得很新鲜很有趣。
“说不好，首先是安全感吧。虽然你离过婚，但我觉得你并没有那种油腔滑调，流里流气，也没有中年大叔的油腻感。你对我挺好，对我妈也挺好，对我们一家人都舍得花钱。是不是挺俗气的？我知道，你应该也不是个大款，可是大款不一定愿意为我花钱啊？我就愿意找个对我好的……”
“没啦？就这些？”王启明还没听够。
“嗯”娜娜想了想又补充道：“还有就是你长得有点像我的一个偶像，吴秀波认识不？就是那个很晚才出道的男演员，他不高也不事特别帅，白头发还挺多。可是看起来很有内涵，也没有任何绯闻，对老婆孩子都好，我就喜欢那样的。”
“吴秀波？”王启明听起来名字不太熟，可又不好意思承认自己孤陋寡闻有代沟，只好讷讷的应着，心里却有一点油然而生的喜悦。
王启明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娜娜聊着天，心里暗暗揣测：“这个姑娘，识人接物还是不错的，将来给自己好好调教一番，当个好老婆应该是不成问题，必然不会比做事蠢呆呆、做人又风流成性的前妻差。”
从那以后，他不但对娜娜放了心，还铁了心。
这次听说未来老丈人身体不适、夫妻关系似乎不和谐，赶忙的去陪着娜娜买了药材送过去，还赠送了一瓶私家珍藏的药酒，千叮万嘱娜娜，一天只可让老丈人喝一盅，一盅对男人是大补，多了万万不可。
娜娜倒也聪明，自己翻了翻家里的食谱，又上网查了查资料，配了一味清肺滋润的汤料出来。花了三个小时炖出来，晚餐时候亲手盛给父亲喝。
余学军喝了一口，赞到：“很清甜啊？你放了什么东西？”
娜娜一边给自己和妈妈打汤，一边笑着说：“启明陪我去买的药材呢。虽然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是也是用心的挑了半天。还跑了很远去买了黑山猪排骨，就为了给你炖口汤。这汤里我放了霸王花、蜜枣、莲子、沙参、玉竹……”
来南方的年头不少了，可是余学军依然没有学会南方人炖汤的绝技，日常也只是滚个汤喝，王富丽煮饭就更粗糙了，有时候连汤都干脆省了。这时候喝上女儿亲手熬的汤，心里着实被感动了，他也知道女儿的心意，是看王富丽日日睡在书房心里不舒服，希望能维护他们夫妻二人的关系。娜娜又不失时机的斟上了一小盅酒，递给父亲，说：“这是别人送给启明的，听说是云南那边的古方秘制药酒，放了很多珍贵的东西，对身体很好的。这次专门拿了一瓶给我，让你老人家要喝呢。不过不能喝多，就这一小盅。”
余学军看了看酒，心里非常犹豫。他情知自己的病，是不适宜饮酒的，更何况这药酒来路不明，黑乎乎的也看不出究竟是什么东西泡的，心下更不敢喝。可是女儿的一片孝心摆在前面，何况她对自己的病也并不知情，此刻如果坚决推辞，岂不是让她怀疑加难过？他于是狠狠心，端起酒来，一仰脖子，火辣辣的全部进了口。
“好酒啊!”他砸砸嘴，心里却有种甜蜜的苦涩。
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把汤喝完，酒足饭饱，余学军吃了个肚皮圆滚滚，洗漱完毕正想入睡的他，却感觉到身体里有两种能量在打架一样，寒热交替，一股子热流从胃里往上升腾，又在四肢百骸间流动，然后后背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觉得拔凉拔凉的。
他睡不着，拉开门偷偷看看书房，王富丽还没睡，穿着内衣进进出出的，好像在洗漱和铺床。棉质紧身内衣之下，身体的曲线若隐若现，虽是半老徐娘了，却丰乳肥臀，好像别带一丝性感情趣。老余忽然觉得那股子热流全部涌到下半身，他不能控制自己，干脆偷偷溜到了书房，钻进了王富丽的地铺，开始上下其手起来。纵然是王富丽千般推辞万般不愿，也难以抵挡他这一刻火热的躯体，两个知天命的人也像年轻人一样激情云雨了一番。
事毕，王富丽脸色潮红，心满意足，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余学军的后背。“哎，我说，我女婿给你准备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酒吧？我看你今天是补到家了……”余学军背对着她正在闭目休息，刚才一番劳作，此刻已经是精疲力尽，酒意和激情早已散去，只留下砰砰跳的心脏和大汗淋漓的身体。他咳咳两声，地铺实在是硬的硌人，他身上没有三两肉，只好忍着难受，挣扎着爬起来回自己房间。刚躺好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想翻个身都没有劲。眼冒金星、疲惫不堪的他昏昏睡去了。
余学军平日里一向勤勉起早，每天早上六点多，送报的一到，他仿佛都能感受到脚步声。准时的打开门，门外的报箱里准会放着一份当天的《s市都市报》。作为一名曾经在党政机关工作过的老党员干部，他却对传统的日报没有兴趣，就喜欢看都市报这种带点市井气息的“小报”。报上的飞短流长、街谈巷议常常能勾起他的兴趣。
今天早上，他睡得迷迷糊糊的爬起来，一夜没起来喝水，只感觉口干舌燥，脑子也昏昏沉沉的，亟不可待的想要喝口水润润。“丽丽，丽丽……”，他张口喊老婆，可是出来的声音非常嘶哑，家里没有人应他，“这个婆娘，一大早又跑到哪里鬼混去了？搓麻将也不需要这么早吧？”他看了看，又想了想才想起来昨晚的事情，这才释然，想必这老婆娘也是觉得害臊，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他找到了水，咕咚咕咚的喝了大半缸子下去，这才定了定神，拿起手机，点亮屏幕看了一眼，这一看倒吃了一惊。他这才发现原来半夜的时候汪喜乐那小子给他发了条信息。他看到是汪喜乐发来的就心跳加速，知道他交代的事情有了新进展，于是揉了揉眼睛，拿出老花镜带上，仔细地看了看那张照片。看完之后他非常失望的把手机往床上一丢。
“cao！都是些不值钱的地摊货，这都看不出来嘛？傻b一个！”他在心底骂完了又气呼呼的坐在床上想了想，还是决定给这个傻小子回个短信：“不好意思，昨晚睡了没看到。这些都不是，你再找机会仔细看看。”发完才颓然的又躺下了。
他心里激烈的翻滚着：“这小子，该不会是有了什么发现也不告诉我，故意发些乱七八糟的来迷惑我吧？”
后又想想：“应该不会的，我手里捏着他的把柄，一旦他不老实，就会被我告发。如果有了发现，肯定不会瞒着我。一定还是因为他是个十足的蠢货！蠢货！”
盛怒之下，他又感觉呼吸不畅了，不敢再生气，只好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王富丽回来了，还买了些菜带回来，看到他还躺在床上不起来，笑着说他：“我说老余，你这是咋的了？我都买菜回来了你还不起？你倒是也起来锻炼锻炼，你看你天天鼻涕哼哼的，人也越来越瘦，都是因为不锻炼？”
老余苦笑了一声，嘶哑着嗓子说“不锻炼？呵呵呵……你别管我那么多了。管好你自己还有咱闺女就行了。我这都是操心操的，我为了这个家容易吗？”
王富丽听到他嗓子那样也吓了一跳，“你这声音是怎么了？”
“没事，你不用操心。就是有点上火。”老余不耐烦的回答。他的语气让王富丽不悦起来。
“没看出你哪不容易来……一辈子也没赚啥钱，我和闺女也没享到你的福啊？我还是将来享闺女的福，享女婿的福比较好。”
她得意的晃了晃手腕子，余学军发现她手上又多了一枚金灿灿的戒指，不用说，肯定又是王启明买的，让娜娜送给她的。他火冒三丈：“你这辈子能不能有一回看得起我？啊？！你是冻着了还是饿着了？我都跟你说了，我改变命运就是今年内的事，你信不信？信不信？！”最后气的咳嗽起来，半天喘气不顺。
王富丽又有点怜悯心疼他，但心里还是气他，于是语气缓和了一点，嘲笑的说：“行啦行啦，这事说了也有半年了吧？我就当你是痴人说梦，你还自己认上真了。真是穷疯了……我说你还是躺着吧，菜我给你买回来了，中午你想做就做，不想做你就叫外卖。我今天跟几个姐妹去逛公园，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啊。”
她打扮打扮，还特意围上条真丝围巾，duang的一声关上门就走了，留下余学军孤零零的一个人坐在床上。
昨天晚餐时候，一家人分一锅汤的温馨，夜里一对老夫妻的云雨之欢，好像都烟消云散了，老余彻底对自己老婆绝望了。他开始格外思念自己的女儿，可是女儿除了上班，其他时间就是谈恋爱，能陪他的时间真是少之又少，而且又没啥共同语言，这样的日子也真是够了。连他这样一个人，也感到了需要亲情的安慰。
忽然一阵尿急的感觉，他急匆匆的奔到厕所释放，正欲冲水，一低头惊异的发现：马桶里红了一片。冰凉的绝望笼罩了他的全身。王启明，这一瓶酒，是要他的命啊？！
汪喜乐此刻正在自己租的小屋里发呆，朱黎这一病，看样子mist又要停业了。最近，朱黎经常生病，加上事情也多，mist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规范的经营了，很多顾客也都很有意见，客源在慢慢流逝。他一会儿想想餐厅的事情，一会儿又想想朱黎的事情，一会儿又想想自己的事情。正在百无聊赖中，突然收到了余妖怪的回复。
他看完之后，虽说和自己预期的差不多，但还是挺失望的。他并不是一个有头脑的人，昨晚已经是冒了极大的风险，再让他想出什么好办法来完成余妖怪的任务，他也实在想不出。难道真的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候？正苦恼踌躇着，忽然接到了朱黎的信息：“我回到mist了，你下午有空过来一趟，有事见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