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的是两张10,手里是梅花10和红桃10。
看萧鹏蹲在那里只顾数钞票,只好打开自己的智商把乱七八糟的来龙去脉过滤一遍,想弄清楚为什么要冒凉气。
只缺两张10,金发包里不管是三张还是两张,另外两张10在他手里,这不用再琢磨,如果还回来一张,为什么要悄悄的?何况是纪念牌。
难道他包里还是三张?他出了老千!
似乎站得住脚,再想又不对了,他拿了两张10,偷换一张,还是一对10,他怎么可能一直坚持到最后,还傻乎乎地花六千块买萧鹏的牌,除非他是傻叉,可他绝对不傻,情商不知道,智商不会比自己低。
有一种可能,他换的一张也是10,念头一闪,我恨不得抽自己一耳光,马上无情否定,不然自己是纯种傻叉了,他有三个10,豹子比萧鹏的还威猛,怎会弃牌认输?出老千的人会出现这种差错?除非天生跟钱有仇。
我觉得自己智商不高了,越想,来龙去脉变得越乱七八糟。
再看一眼萧鹏,他已收拾好赃款,起身把包递给我:“拿着,还真要拉,憋坏了!”
我电闪雷鸣间,觉得应该立即告诉他,多少江湖豪杰都死在自己的不屑一顾,万一真对萧鹏不利呢。
趁他没下蹲,我递过牌:“我想了半天,想不出眉目,你来破自己的悬案。”
他瞟我一眼,接过牌:“你就不能让我畅畅快快的,怎么了?”
为了不闻臭气,用足球解说员的语速讲完自己的发现,他满脸惊讶,越听越面色凝重,最后双眉拧作一团,不愧有多年经验的警察,嗅出残牌隐藏的味道,暂时忘记闻他自己的臭味了。
末了,我加上一句:“你慢慢琢磨,我到外面恭候。”
“嗯,连上个厕所,都得办案。”他嘀咕一声。
我扭头开门出去,正好撞上一个旅客往里挤,幸好来的不早不晚,不然会敲得更加心烦,我来到船舷边点着香烟,才意识到自己也内急。
见左右无人,掏出来对着江面冲,想象是高压水龙头,浮现一个臆想中的冲击对象,靠,竟然是梅三翘那媚娘们,又觉得实在没出息,怎会惦记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就算她是灵狐下凡,那也是世纪初的风韵,现在只剩五分搔姿和六分浪劲,唯有那d杯可以给个最高分,也只能是七分。
正自娱自乐,身后传来急促脚步声,赶紧中止收藏,略微狼狈回望,见到风风火火的萧鹏,我嚷:“你报复啊!”
“快,跟我来。”萧鹏不管不顾在前面带路。
我跟着他往船头跑,来到牌室门口,萧鹏猛然止步,对我打个调息手势,换上轻松表情,然后,缓慢地拉开门。
我更加若无其事地进去,发现少了好几个人,张老二、金发和梅三翘都不见影踪。
周胖子嚷:“哎,萧鹏,这次得好好请请哥们吧。”
“还用说吗?今晚去京都,等我回来,直到玩死你。”萧鹏随意问,“那几位怎么不玩了?”
周胖子咧嘴一乐:“肯定见你把钱卷走了,觉得无聊呗,你们刚出去,他们跟着就走了,说不定,梅三翘正在验证张老二支撑多长时间呢!”
众人狂笑,萧鹏不再问,掏出香烟散上一圈,回头给我递眼色,不再打招呼,两人转身出屋。
一直来到二楼尾部,找一个无人处,萧鹏看我怀里皮包,一声不吭地递烟和点烟,又摸出那副残牌,凝望出现星星点点灯光的江岸,双手下意识地掂来倒去。
一会儿,他开口:“你觉得这是局?”
“你是侦探。觉得这事不能大意,要不,再到其他地方找找他们?”我不是当事人,这种时候,只能起提醒作用,再就是奉陪到底。
“不必了,等我理清楚再说,就是找到,要金发拿出那三张牌,他说顺手扔江里了,没用,如果真有人费尽心机给我送钱,迟早要来找我的,不变应万变。不管怎么样?这钱,是打牌赢来的。”他猛吸一口香烟,接着吐出长长的烟雾,像密密麻麻的问号组成。
“你有数就行,就算送钱,总没恶意。”我再接上一支香烟,突然感觉晚风有些凉。
“说得轻巧,送钱,本身可能没恶意,但这样不明不白的送钱,不仅是恶意了,是凶险。拿钱肯定要办事,到底是什么事?这不是小钱,那事情肯定也是大事,万一办不成呢?这事要传出去,就算老丈人是*长,提升的事先得泡汤,说不定永无出头之日,再说了,老头子最要脸面,惹恼他,说不定为这事,取消我和王欣的婚约,孰轻孰重?心里清楚。所以,你记住了,就是说到大天亮,无论出现什么情况,钱,就是我赢来的,打牌是罪名,要小很多。”萧鹏已有轮廓,表情也坚决,“幸亏你把这副牌收起来,不然事到临头,我都蒙在鼓里,没一点准备,那才死得惨。那些钱,你就拿着吧。”
我摸摸裤兜里的钱,心里为他发愁,不禁又想笑,出来第一天就挣到可观的生活费,救命钱,却是这样挣来的,说是封口费,太难听,就当他买残牌付的报酬,五十张没有金发那三张值钱,但它的额外价值是多少?我不知道,萧鹏不知道,只有天知道。
我把包还给他:“你觉得会是谁干的?”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萧鹏缓慢摇头:“这本来就是谜,有一点是肯定的,至少与三人中的一人有关,张老二、梅三翘,还有那个金发。”
他的想法跟我吻合,我再次提醒:“当时留意到梅三翘看金发的眼神,他俩会不会是一伙的?”
“但愿不是一伙的。”他的眉头又开始拧。
我没追问,他不想说,我就得闭嘴,只能心里纳闷,自己和他都是从镇上出来的,我对县城人基本不熟悉,不像他是县里活地图,心里装着罪犯花名册。
他仔细端详我,眼里闪现几点精光,好像从来不认识我似的,弄得自己背后又冒出一股凉气,终于得到被他审问的待遇,极其不舒服。
他故作轻松地笑:“你一点不记得梅三翘?”
我愣了,md当然记得,刚才还拿她当靶子,怎么都回想不起以前见过她,要是见过,对这种女人肯定过目不忘,记性是最大的自豪。
“前几年,有次回家跟大家喝酒,金娃儿问县长下课的事,因为搞女人。”他看我恍然大悟,“那女人就是梅三翘。”
“她是县城原来五朵金花之一啊!虽说是曾经的,太让我失望了,看来被那县长摧残不轻。”我记得当时他们说得很下流,三翘是绰号,指胸、腰、臀三围落差很大,曲线弧度大得适合练滑板,还可以空中飞人,受到他们绘声绘色的毒害,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曾让全城男人发疯,也让自己坐下病,早晨起床经常发现内裤湿漉漉的,那故事中的女人实在太活灵活现了,md竟跑到我梦里来卖弄,难怪自己刚才第一个想起她,敢情是老熟人。
“前县长没摧残她,是因为不断发生的事,有段时间,我还为她五迷三倒过,就是刚毕业那两年。”他讲风流韵事,一点不暧昧。
我心里不爽,就这么一位没见过面的梦中情人,他也跟我撞车,相当于抢朋友女人,不知者也有罪,那些钱就当我的精神损失费,省略感激之情。
我不禁问:“那你现在见到她,有死灰复燃的迹象吗?”
他笑了,这次竟然饱含暧昧,我觉得他实在没出息,半老徐娘也惦记,为她跟朋友翻脸,我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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